我不知道这该怎么念

[加] 苏万康·塔玛冯萨
献给妈妈、爸爸和约翰 感谢有你们在 我不知道这该怎么念 字条被打印出来,对折两次,别在孩子胸前。这样就不会被漏掉。她母亲摘掉别针,像对待孩子带回家的其他所有字条一样,把它扔掉。如果留言重要,一通电话会打到家里。还没有来过这样的电话。 这家人住的小公寓有两间房。大一点的墙上有一幅小小的画,画中心有一道棕色的弯。那道棕色的弯代表一座桥,刷在它周围的点点红和橙代表树。这是她父亲画的,但他早已不再画画。他下班回到家,第一件事总是踢掉鞋子。然后他会递给孩子一份报纸,孩子把纸页摊开在地上,铺成一个正方形,他们围坐在正方形四周吃晚饭。 晚饭,就是卷心菜和猪小肠。肉贩既不把这玩意儿扔掉,也不摆出来贱卖,于是孩子的母亲从他那儿成袋成袋地买来冻进冰箱。它们有那么多的做法:跟姜和面条一起做成汤,在炭火上炙烤,和鲜莳萝一起慢炖,还有孩子最喜欢的——加柠檬草和盐进烤箱烤。她把这些食物带去学校的时候,其他孩子会因为那股味嘲笑她。她还口说:“就算往你们脸上招呼五百磅好东西,你们也不识货。” 他们坐下来吃晚餐的时候,孩子想到她母亲扔掉的那些字条,想到拿给她父亲一张。上周有好多,也许有重要的事。她听着父亲担忧他的薪水、他的朋友们,担忧他们如何在这个新国家谋生。他说他的朋友们,在老挝受过教育又有优越工作,如今却做着捉虫的活计,或者受满脸雀斑的小年轻支使。他们不得不从头来过,仿佛以前过的日子不算数。 孩子站起来,从垃圾桶里找到那张字条,拿给她父亲。 他摆手拒绝。“晚点儿。”这话是用老挝语说的。接着,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他又加上一句:“别说老挝语,别告诉任何人你是老挝人。告诉别人你是从哪儿来的没好处。”孩子看了看她父亲前胸正中央,T恤衫上,四个字母并排而立:LAOS。 几天后,教室里有些骚动。女孩们来的时候全都是浓淡各异的一身粉,男孩们身穿深色西装还扎着小领结。蔡小姐,一年级老师,则穿了印着点点小白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