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掌与绿爪

豆姑不梁
【壹·东风何必催周郎】 和前面几日一样,蔡般般画上当下最时髦的酒晕妆,头梳上倭堕髻,打扮得体态驺,午时歇了一会儿后,便披上披风,去画船里寻些小郎君饮酒对诗,毫不怯避。 蔡般般的名姓和身份都香,她出自清河大房,上头有两个兄兄,在家中排行第三,故而又呼她为蔡三娘。 蔡般般的耶耶是宰相,两位兄长的官位都在三品以上,她虽已醮为人妻,但若能与清河蔡氏的人搭点关系,那后世保不定就能飞黄腾达了。 听闻蔡三娘喜欢面若敷粉的男子,那些小郎君前来画船时,都对镜给自己的脸敷些米粉,将自己好好打扮一番,到了画船,还要端着身儿假装从容。 今日蔡般般身子不大舒服,昨日做了噩梦没有睡好,醒来后眼皮连不连跳动,到了画船里,眼皮跳得更厉害了,她不住扶额呻吟,自言自语起来:“眼皮今日怎一直跳?” 身边的侍女巧玉听见了,俯下身来说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三娘是跳哪一只?” “两只都跳。”蔡般般皱起眉头说,“而且脑袋也嗡嗡的,好像里头生陆一堆采蜜的蜂儿。” 巧玉给蔡般般揉太阳穴,坐在蔡般般对面的一位小郎君听了此言,支吾地说:“一起跳,那说明无财也无灾,我瞧三娘眼圈红红,应当是困了吧。” 这位小郎君十八庚齿,第一回和蔡般般说话,两下里紧张,说话时不小心把舌头给咬了,血与唾沫融合后在嘴内扩散,流入喉咙里后腥味和甜味对半,有些许恶心,他努力分泌唾沫再用力咽下,试图冲淡这股奇怪的味道。 蔡般般掀起眼皮看到小郎君一副欲呕不呕的表情,嫌弃地看了一眼又闭上了,小郎君面虽敷了粉,但是是离不开之乎者也的穷酸相,叫人看着就没了兴致,她皱了眉头,懒得回上一句话了。 被蔡般般忽视冷待,小郎君不觉尴尬,反而脸红,那蔡般般是什么人物,能与她同坐在画船上已是三生有幸了,哪里还敢奢求太多。 除了眼皮跳,喉间也涩涩欲吞酸甜之物,蔡般般捻起食案前的樱桃送入嘴中。 樱桃果肉还没吃干净,另一位小郎君就拿着手帕要来接果核了。 小郎君的手一伸过来,蔡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