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味西北
张子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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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前言
大地孕育了植物,植物孕育了动物,动物中站立起了人类。
不知道是人类发现了植物抑或植物选择了人类。总之,在某个神秘的契机之下,黄河上游渭河流域的一个部落,突然在周边的植物中发现了一种规律,它们似乎总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变绿、开花、落籽,接着,漫长的寒冷就抵达了人间。
有一年采集到的种子格外地好,等到天气转暖,无意间撒在地面上的种子开始发出星星点点的绿芽,人们观察着摇曳的苗儿,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历经多代后,一部分人类被植物固定在某块区域,进行周而复始的劳作。
黄河上游最早被驯化的可种植食物是“粟”,距今八千年的甘肃秦安大地湾遗址出土的“粟”证明了这一点,西安半坡仰韶文化遗址也发现了“粟”。或许一开始有许多被选择的植物,但最终“粟”凭借着植物顽强的生命力和被驯服的程度,成为“千钟粟”,成为“喜看金穗粟分明”。
食物是人世间的年轮。
丰饶、富裕、饥荒、贫瘠,在食物面前无法遁形。
漫长的饥饿岁月里,人们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使一切成为食物,“能吃”,曾经是对食物的最高赞美。
“大块吃肉”的豪横只存在于离经叛道的小说里,那是遥不可及的一种向往。“一枕黄粱”里,一碗黄米饭就能成就一个荣华富贵的香甜梦境。往日里,人们小心谨慎地与食物过招,尽可能延长食物保存的时间,拉长可食用的时间,腊肠、腊鸭、腊肉,都是这种理论下的产物。人们抱着诚挚的爱意看能够使我们延续生命的食物,于是,边角料的打捞,细小种子的积攒,鸡鸭肠这种烦琐的食物,不仅成为盘中餐,而且因为特殊的风味成为深刻的记忆。
各地都产生过同样逻辑下的食物,这是共同的勤俭和农耕文明下敬天地、爱万物、珍惜一切的朴素认知下的必然。
西北,这个有一条黄河流过、驯服了粟、种植了粟、发现了农耕文明规律的区域,某种程度上武断地说,是农耕文明的源起之地,是华夏文明的根脉。
食物成为过往时代最真切和滚烫的烙印。
辣子蒜羊血、筏子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