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坡的星座
侯印国
序 寻常风月,等闲谈笑,称意即相宜
最近我和侯教授各自笔耕不辍,显然我笔耕的力度不如他,我还在跟我脑海中若隐若现、时隐时现的故事对抗,他已经耕出了《风月同天》的姊妹篇,我隆重地表扬了他的勤奋,并对他的渊博和文思泉涌表示了由衷的仰慕和羡慕。
毕竟文思如泉涌和文思如痰涌之间,委实不可同日而语。
我们分头隔离在两京——南京和北京。众所周知的是,北京的饮食那叫一个乏善可陈。毫不夸张地说,半夜想豁出去点个消夜都无从挥霍。足不出户的日子里,我日常想念南京的小馄饨、小龙虾、牛肉锅贴、皮肚面、卤面,还有赤豆酒酿和各式好吃的糕团,忍不住跟侯教授说道。结果他趁机把书稿发给我,说如果我再给他写个序,他会请我吃遍南京的美食。
我这人在美食面前历来无甚风骨气节可言,当时只差没有落槌说成交,总之是无比利索地答应了。
看了文稿之后,我又气又馋,气的是知识不如他渊博,文思不如他泉涌;馋的是这本书开篇就是《吃鸭简史》,还引经据典写了各种做法的鸭!
从《饮膳正要》到《随园食单》,虽然古人的鸭料理看起来五花八门,但实际上照方复制很大概率不会好吃。因为小时候在南京吃盐水鸭吃伤了,来北京之后吃烤鸭再度吃伤了(毕竟北京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美食就是烤鸭了吧……),所以在我个人的美食欲望清单里,鸭和鸭血粉丝汤一直排不到前列。然而!此一时彼一时,在足不出户的日子里看到“鸭”字,还是会让人“呀”一声,其诱惑堪比旧情复燃。
以鸭而论,我私心里最想吃的其实是广州的烧鸭和扬州的“三套鸭”。
广式烧腊有着他处难及的鲜厚,是味蕾不由自主会记住,继而念念不忘的味道,而扬州的“三套鸭”除了鲜美之外,最令人折服的是“庖丁解鸭”的精细讲究,家鸭、野鸭、家鸽的滋味层层叠叠,互相渗透,拆解时如同套娃,令人倍感雀跃,以至于每次吃的时候都会油然生出“腰缠万贯、富甲一方”的快乐。
岭南和江南都是因为文债如山而暂时无法抵达的美好之地。
纵不能出去自由觅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