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暗暝(独家首发)

黄锦树
我们的南洋摩罗——重读黄锦树的《乌暗暝》张惠思 夜里,友人留言,愤愤不平地说起对一场讨论的不满,整场讨论中依旧有人以强悍莫名的防卫口吻抨击黄锦树对马华文学的伤害。烧芭多少年过去了,却仍没能以理性的思考、反省与对话来取代情绪性的抨击。只有时间在流逝,仿佛一切没有改变。友人写道,当发觉周围尚没有辨识能力的听众也许都会一一接受这说法的刹那,心中为之寒凛——“直想夺门而出”。 一段段在脸书对话框中浮现的留言,仿佛果真还是对应了多年来黄锦树在多本著作、短评中或隐或显的感受:故乡人手拿石头,赫赫相对。翻阅《论尝试文》,王德威早已随着黄的写作、论述与格局的多面向发展与其在文论思考上的重要性,把多年前对黄的“坏小孩”说法加以延伸、重新定位——而远遥地与鲁迅笔下的摩罗诗人衔接。 这几年,黄锦树和时间搏斗,连连出书,小说《南洋人民共和国》等对历史的反思、质疑与嘲讽,散文集《火笑了》中骇笑一如张爱玲的心灰:如果回到当初,还会这样写吗,也许就不会这样写,应该写的是……。应该要温柔敦厚(《火笑了》,二六三页)。但那些质疑、嘲讽、骇笑与心灰,那些背面没有写出来、说出来的,真的没有同乡测量出压在纸页底下那厚重的、沉痛的感情的温度吗?然而谁能否认此时此刻,黄锦树不已成为马华文学系统的一部分?任何阅读、思考或准备进入马华文学的人,都必定需要和黄锦树对话。不管是站在他的那一边或对立面。从陈雪风、林建国、许文荣、庄华兴、朱崇科,到王安忆、黎紫书,皆是如此。 辗转经年,黄锦树也到了知天命的年龄(虚岁五十一)。在这个时候,着手将最早的两本小说集二合为一,重新排序,再次出现在新世代的读者面前,自然是适宜的。当然,作为他的长期读者,因为手边是有着两本第一版的小说,先入为主,当知悉新版小说会以《乌暗暝》书名覆盖掉第一本《梦与猪与黎明》,倒是有点舍不得。无论如何,这个新版集子里的多篇小说,因为都是旧识,甚是熟悉,重新于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