衬纸
[美] 亚历山大·沃尔夫
文前辅文
谨以此书献给
同时拥有美国与德国国籍的
弗兰克与克拉拉 文前辅文
“森林里,积雪从树枝上散落,很快就铺满了整片大地。”每当我读到这一页,便会抬头看着她,不解地问道,如果大地都变成了白色,那松鼠怎么知道它们把坚果埋在了哪里?……松鼠究竟如何判断松果的位置?我们对自己又了解几分?我们如何记住过往?我们最终能从往事中发现什么?
——W.G.塞巴尔德(W. G. Sebald),《奥斯特利茨》(Austerlitz) 文前插图
图片 序
父亲用肘尖戳了戳我,说道:“这事好像只有盖世太保才能干出来!”
20世纪70年代,我在纽约州罗切斯特(Rochester)市郊度过了自己的年少时光。那时,父亲把电视机蔑称为“会发声的木匣”(Glotzofon),严格控制我看电视的时间:我只能在周末晚上看上一集情景喜剧,在周六或周日看一场比赛,而且周一到周五晚上放学绝对不可以坐到电视机前。不过,在1973年的一段时间里,父亲竟破例允许我在平日晚上看电视,观看公共电视台在黄金时段重播的参议院水门事件特别调查委员会(Senate Select Committee on Watergate)听证会。
在那之前,我一直不理解父亲的兴趣爱好。16岁的我,根本不想和他喜爱的东西有半点交集,比如室内乐、无线电设备和汽车引擎盖下的各种物件。他对我的两大爱好——英式摇滚和纽约尼克斯球队——也从没有兴趣主动过问。不过,我俩都被华盛顿血雨腥风的政治斗争深深吸引,持续关注着各自支持的一方,追踪他们的动态,对一个个带有字母R和D的政治人物姓名如数家珍。我俩一致认为,上帝在为水门事件选角时,肯定特意选择了双下巴的参议员山姆·欧文(Sam Ervin)、约翰·迪安(John Dean)以及一位名叫安东尼·乌拉谢维奇(Anthony Ulasewicz)的证人。在美国观众眼中,乌拉谢维奇类似鲁恩尼笔下调剂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