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侬软语

猪六戒
第一回 衣食无着北上寻亲 不明真相妓院遇狼 多年以后,站在胭脂胡同,小金子将会回想起母亲带她来找姐姐时那炯炯发亮的眼神。 上了年纪的人都说,雨雪打灵,辈辈穷。那是1920年的冬天,金子的父亲还是赶在下雪天出了殡。陈氏揣着全家仅剩的20块钱,带着金子一路北上,寻找那个在北平混得还不错的大女儿红玉。 金子常听姆妈说,姐姐是个顶出息的人,8岁便随着戏班子的师傅到北平学艺。姐姐临走前还说,将来是给宫里穿黄褂子那些人唱戏的。这些金子自然是记不得的,1910年,姐姐走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在爬的女娃娃。 “见了你阿姐可别瞎说话,这会子她可是见了世面的人,咱娘俩还得靠着她过活。”张氏弹弹身上沾着的雪,整了整衣冠,站在北平的巷子口想着她那10年未见的红玉,夺眶而出的泪水反衬得眼里显出从未有过的晶莹。 多么长的一条巷道,牵着母亲的手,金子可雀跃了。她知道,见过阿姐,日子就好过了。姆妈说只要步步留心,讨得阿姐高兴,将来大白米饭就可以随便吃了。 八街九陌,饺子店、小酒馆、戏班子,红色石砖铺成的胡同道口里咚咚的脚步声,响起彭彭的回音,新鲜刺激极了。自进了北平城,金子就一路留心看着,听着。她心想:这就是姆妈说的大世面吧,这的人说话可真大声粗气,到底没有自个的声音好听。 两人这么雪天里走着有小半日,忽见巷子尾处立着一座二层青砖小楼,大门朝北,门帘上齐刷刷的挂着6只乳白色的电灯,灯罩上用红漆书一“凤”字。门杠两边各挂一长方形铜牌子,上有红漆横写“一等”二字,下面则竖写着“清吟小班”。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鸣凤馆”三个大字。 这陈氏虽出生贫苦,家中也曾是书香门第,奈何家道中落,也曾跟着祖父识得一两字,如今见这小楼阵仗自知不同寻常家,弯下腰扯齐整金子的衣服嘱咐道:“瞧,这就是你阿姐信里提到的‘鸣凤馆’,这戏班子可不同我们小地方的小打小闹,你不留神点,仔细你的皮!” 金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软声软语的应了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