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齐白石·王雪涛·郭味蕖
卢炘 杨振宇
写在前面的话
范景中
《名家》是研究近代美术史的专题读本。然而要在这一领域做出成绩,殊为不易。因此不敢涉足。粗略想来,原因有三。
首先是陈援庵先生告诫的:“今日宜造成为学问而学问,养成研究学问之风气。”又说:“近代史太难作,史料散漫不集中,难作。”先生大概是提醒我们,资料少了不易对付,资料多了其实更不易对付。因为它们散落各处,罕能周全,难以统摄贯穿。要在繁杂的文献中有以独举,就不得不运用奥卡姆剃刀[Occam, s Razor],所谓的Frustra fit per plura quod potest fieri per pauciora[以简御繁],所谓的Entia non sunt multiplicanda praeter necessitatem[避虚就实],道理好像很简单,但施行起来,极不容易。此其一。
其次是陈寅恪先生的了解之同情:“所谓真了解者,必神游冥想,与立说之古人,处于同一境界,而对于其持论所以不得不如是之苦心孤诣,表一种之同情,始能批评其学说之是非得失,而无隔阂肤廓之论。”套用《文史通义》论文德的话:“论古必恕,非宽容之谓……恕非宽容之谓者,能为古人设身而处地也。”当代学者,大都生活于承平盛世,而所研究的近现代则是风云变幻的大时代,离我们虽近,但却情势迥殊。即当时之人,亦未必能得真解,何况我们未睹蒙尘枳道,未膺狼烟哀乱,笔下难有沧桑波澜,故同情之了解不易做到,同情之了解的理想境界更不容易达到。并且同情也不是移情,而是去建立一个合理的历史情境。此其二。
最后,我想引用内梅罗夫[Howard Nemerov]的诗To Clio, Muse of History的最后几句:
But tell us no more
Enchantments, Clio. History has given
And taken away;murders become mem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