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过去抛在身后:乔治·爱略特传
[英] 克莱尔·卡莱尔
关于婚姻,“当存战兢而快乐”。
——乔治·爱略特致本杰明·乔伊特,1875年4月14日 序言
婚姻令人目眩神迷,一个人前途未卜地跃入另一个人的怀抱。婚姻很难直视,也无法琢磨清楚。哲学家常如喜鹊般扑上去:瞧!一个千变万化、闪闪发光的命题,充满无限可能,又像彩虹一样斑斓。你不正想抓住它,带回家,长久占有吗?
然而,婚姻很少被当成哲学命题。也许在传统意义上,家庭生活为女性领地,似乎太过琐碎而不值得深思。我在大学修哲学时,所读之书的作者大多是单身汉:柏拉图、笛卡尔、斯宾诺莎、休谟、康德、尼采和维特根斯坦。在他们看来,婚姻阻碍了严肃的哲学研究,并未激发思想的灵感,难道不是吗?我和朋友们致力分析的是:自我与他人的情感关系。我们彻夜长谈父母婚姻,有的幸福,有的不幸,并自问是否将步入婚姻围城。我想拥有择偶的自由,但我怎知是否选择正确?
婚姻披着传统的外衣,其下暗涌着种种冲突——自我与他人、身体与灵魂、激情与克制、浪漫爱情的诗意与家庭日常的乏味。每天我们都在伴侣的注视下,在自我和社交角色间切换,险象环生。受到令人担忧、模棱两可的双重束缚,我们却被期待建立美满的家庭。无论好坏,我们对婚姻问题的作答——结婚与否、嫁娶何人、婚后如何、能否维系,答案往往接近人生意义的内核。悠悠百年,婚姻命题塑造了宗教、政治和社会历史。当然,在我们的文化里,选择单身或离婚,和选择结婚一样都有其意义。就拿克尔凯郭尔来说吧,他解除婚约不仅是人生变故,还催生了存在主义。我们一旦开始思索婚姻,便会与哲学的宏大命题不期而遇:欲望、自由、自我、变化、道德、幸福、信仰和他心(other mind)的神秘。
19世纪中叶,玛丽安·埃文斯得偿所愿,蜕变为作家乔治·爱略特,第一部小说的问世为其带来“天才”作家的美誉。与此同时,她还找到了人生伴侣。之前一连串的情感纠葛让她伤痕累累,直到邂逅作家乔治·亨利·刘易斯——他的妻子与他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