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捆成生

蝶离岸
一、 生而为人,何为廉耻 余柳此时此刻正漂浮在游泳池的水面上,如同溪水中的鲸鱼那般庞大和突兀。水面漫过她的口耳,周遭的嬉闹声在水波的震荡下此起彼伏,她感觉自己像一滩油腻的肥肉漂浮在这消毒水和尿液混合而成的温热液体上,不,是开始腐烂的油腻肥肉。 由于刚刚跳下水时溅起的水花过大,当她再冒出水面时明显感觉到周遭几个人投来不友好的目光。可是余柳有什么办法,她看着自己连体泳衣下鼓起来的那一圈圈连绵起伏蠕动的肉体,当她与水面产生撞击运动时,那些身上的附属物随着自己的跃动必然会产生巨大的物理反应,最后像是要把这身子随着重力死命往下拉扯,拉扯,坠入一个黑暗不见底的空间。 然而,即便不需要这些东西的撕扯,余柳的生活本就如此了。 余柳拖着自己因浸泡过水而更加笨重的身体回到自己夕阳映照下的房间里,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那是一件由厨房改造且4平米都不到的活人墓。她除了有可以立脚的那一小块瓷砖外,仅只有一个一米宽的小床。改造这个隔断间的人,为了显得这是一个“房间”还紧沿着床边安了一个木板充当“桌子”以遮挡裸露在外的水管,余柳所有的吃饭喝水写字都在那个简易的木板上完成。楼上用水时,余柳就能清晰地听到水沿着生锈的金属管道冲涌而至,直到淹没她自己。 这个合租的屋里满满当当住了四户,包含余柳这个由厨房改的隔间。除了中间有一个四户人公用的厕所以外,还有一个不见光的客厅被打成了隔断,由一个几乎每天昼伏夜出的女生住着,剩下两个房间一个主卧住着一对小夫妻,只有做饭的时候会为了散味他们才会敞开平常紧闭的门。另外一个次卧则住着一个带着猫的男人,他平时总是电话不断,也从没有关过静音,每次等他骂骂咧咧地接完电话后就能听到屋子大门的开门声。随着“嘭”的一声,余柳的房间门随之颤抖后,他每次出门的“仪式”也就宣告结束了。 没有人寻问大家各自的来历,从余柳搬进来的那一天起,大家保持着互不打扰的良好习惯,像这种东拼西凑的散住房在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