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不是说好20分钟，为何前面陡坡仍无穷无尽？ 我继续挥舞着冰镐，用尽力气把它插入雪地，随即提起左腿向上一步，右腿往前一踩，停下喘气，待腰间绳子一松，再把冰镐拔起，重复刚才的动作。 不想抬头，也不敢回头，我专注脚下，把力气全部用在对抗迎面刮来的狂风和控制身体平衡，目光所及只有狭小雪道上一排排整齐的冰爪印痕。那是走在前面向导Lisa的足迹，清晰的提醒我还有很漫长的路要走。 如此重复许久——当然事实上可能只有10分钟，我又开始听到那个声音。 「就看一下，看看还有多远。」那个声音悄悄的说。 我很熟悉它，这个声音曾多次在耳边响起，每次爬到半山坡，或是停下等候身后同伴时，它总会诱惑我去计算已耗费的时间和还需跋涉的路程，虽然知道这些除了让人心生沮丧外并无好处。但我快撑不住了，已经走了这么久，距离山头究竟有多远？是不是翻过这座山还会再有另一座？ 看一眼吧！我们已经抵达了东峰，也翻过了两座山峰之间垭口，距离顶峰应该不会太远。 于是，抵达此段路的尽头，趁着等 Lisa返回帮我换路绳的空档，我撑着冰镐，左右脚分别在雪坡踢出一个小凹面，小心翼翼站牢往高处望去，瞥见远方山尖上两个正在移动的小小黑影。 「如果他们停在那里不动，说明那就是顶峰。」我暗自揣测，「如果一会不见了，说明那只不过是又一个需要翻越的雪坡而已。」 「Are you OK?」Lisa熟练解开我腰间的快挂，示意我往前走一步，再将快挂扣在前面的绳子上。这让我觉得有几分滑稽，仿佛自己成了一个牵线木偶。 「Keep moving!」Lisa离开前特地鼓励我。 我想挤出笑容回应，但随即意识到把头裹得严实的我这么做只是徒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快走几步。怀着一丝希望，数着「1、2、3、4；1、2、3、4」的拍子，我奋力向上走了几步，鼓起勇气望向山尖。 不出所料，那两个小黑点已消失无踪。 这么说，翻过这座山，不过又是另一座山。 图片: 登山拉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