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轻迈

且听风吟
突如其来的炎热,褪去料峭的春寒。 静的清晨,旧的城门。 寂寥的寺院,化斋的僧人。 护城河静静地围绕古城。 一圈又一圈。 轮回里,我仿佛看见浮生。 看见步履轻迈的晨曦里, 扬起的岁月的微尘。 清晨六点,初升的日光,暖暖的微黄。尚未醒来的古城,空气里隐约有烟火的清香。三王广场空旷寂寥,它们的身影被拉得长长,仿佛昨晚夜市的喧嚣,只是一场虚幻的纷扰。我感觉着日光在指尖慢慢晕开的暖,看见无名指的指环泛起的微光。 一辆摩托车从身边突突而过。又一辆摩托车从身边突突而过。蓝色的头盔下,看得见淡然的眼神,和脚下日复一日的路程。阳光透过兰纳民俗博物馆红色的屋顶,在斑驳的斑马线上投下安静的光影,安静得仿佛让人想起那年上海的早晨:红屋顶的小洋房,交织着迷离的晨光。 转过街角的小路上,几片墨绿色的芭蕉叶,伸出白色围墙的缝隙。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不是风,是擦着了路人匆匆而过的衣裳,留下昨夜露水的痕迹。来自清晨的第一个问候,原来是一场不经意的擦身而过。 “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透过镂空的围墙,看到庭院里落下的日光,热气一点点上来了。突然想起杜拉斯,想起那个热带殖民地的早晨,黏黏湿湿的暑热粘在身上,如同挥不去的纠缠。 墙头的树枝上,缀满白色的花团,香气弥漫。一朵朵花瓣飘落下来,落在人行道上。上学路过的小女孩,扎着两道小辫子,俯身轻轻捡拾花瓣。辫子从肩头滑落下来,垂在耳畔,在晨光中来回晃荡。发梢蓝色的蝴蝶结,像欢快跳跃的音符。 随处可见的寺院,散落在老城里,等待着与你的不期而遇。金色的飞檐,浓黑的屋瓦,浮起一片暖暖的日光。这样的神祇所居,仿佛心灵的避难所,安抚着每一个浮躁的灵魂。只这空中盘旋交错的凌乱电线,还提醒着来自俗世的纷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