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露泡影
易水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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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远一跃落入葵城郊区的湖中,中等男性体型溅起的水花偏高。凉意停留在皮肤表层,尚未夸张到彻骨。
湖水清澈,他落入区域的水草扭动着。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水中飘着的细碎砂石,四肢开始规范地摆动起来,他轻松地找到了平衡。岸上无他人,自他入水之后更加静谧。静谧会使人不安,觉得有危险潜伏。曝露在明处,总以为暗处隐藏着比自身强大百倍的力量在伺机而动。
湖面像块横躺的镜子,没有被他砸碎,反而诡异地吸纳了他。
定远在水中拨了拨一根妖娆扭动的水草——的腰肢。他用力眨了眨眼想要看清什么,继而却转过身子向水面游去。太阳隔着水面,像被烦躁主妇搅烂的蛋黄。嘴里存着的一口气呼了出来。
水面似乎就在眼前,可他觉得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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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这是属于一个男人的幻觉、或者梦:
海滩上只有他一个,就像无意从空间裂缝当中闯入无人之境的情节。一块远看是黑近处借着太阳照射却是墨蓝色的冲浪板单薄地插在沙面上,它并非呈现出待人认领的姿态,风吹动起来,底部会有砂砾撩动粘去板面上。此时的画面:一片阳光微弱的海滩、孤立的冲浪板。他当即的感受根本不莫名其妙,也许按照常理他应该追究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将发生什么,缘故、起因、尾声。但他没有。他已经很少关心在意这些元素。因为受之拖累过,因此依仗人性,本能地选择了无视。
浪尖上,水花激荡到脚。他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娴熟地驾驭住浪板,这块板子如同他身体延伸出的另一部分,同属身体的一个器官那样在发挥着功用。身体会在左、右两个方向间轻微晃动,当感受到左和右之间的中点时,他的心绪随之安静下来——是狂躁号哭的婴儿盼来久未出现的母亲出奇地止住哭声的那种安静下来,连后续的抽泣都没有。不时海浪将他推向一个顶点;不时地心引力又把他轻柔放下——一种效仿着摆放琉璃奢侈宝物的小心翼翼的那种放下。他调整着身体,小幅度扭着调整方向,可无边无际的海没有方向可言,再者葵城这片区根本没有海啊?算了暂且不追究了。
风从鼻孔吹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