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林汐把头埋得很深，在课桌前异常专注的模样。她已然忽略了教室里的吵闹声，或者说，窗外鸟儿们的叽喳声对她更有吸引力。调侃、嬉笑，班级的这股独特声音愈发刺耳了。 依然是熟悉的套路，教室内刹那间安静，林汐也顿然惊心，紧张与不安涌入心头。如果回忆倒带，此刻的感觉是她最想忽略的。同桌柏琳用手肘轻怼她，林汐做了个深呼吸，便抬头瞥向讲台，国字脸的班主任已然屹立在前方。 多年之后，林汐才幡然醒悟当初最爱是语文，上语文课从来是享受的，除非某种特定时刻。 在那种时刻，便是煎熬。班主任在自己的课上宣读考试成绩，倒是不占用班会时间，只会把紧张和崩溃提前。 国字脸的佟老师端立着，开始就之前的期中考试进行书面化总结，文绉绉，义正言辞，他的声音向来沉稳而亲切，但娘里娘气。 这套程式化的演讲林汐已经听了两年半，感觉了无新意。最令人忧心的是宣读成绩的套路，简直是种折磨。 班主任拿着新出炉的考试排名表，开始让大家猜测谁考第一，林汐不由手心冒汗。虽然她已明白自己绝不可能再考第一，而且前五都进不了，或者前十。 但不可避免考试出彩的侥幸心理。 “大家猜猜谁是第一。“班主任神秘微笑着，同学用不刺耳的呼声活跃配合着。随即班主任转向田艮兑：“田艮兑，你来猜猜谁是第一？” 同学们似乎恍然大悟，假模假样欢呼起来：“田艮兑！田艮兑！”这呼声搞得向来大咧咧的田艮兑害羞起来。 林汐顿然感到一阵厌恶，厌恶似乎笼罩了紧张感。班主任从初二起就莫名偏爱田艮兑，偏爱得明目张胆。田艮兑成绩并不拔尖，前十名都少进，却是优等生待遇，级部组织的各类活动更是苗子选手，不必说，这次前所未有的第一绝对值得班主任卖力吆喝。 林汐考班级第一的那次，是唯一没有宣读成绩的那次。 虽不至于心生妒意，不平衡感依然弥漫着。 班主任很快念到了第五名，紧张感荡然无存，却剩下焦急与不安。 第六名不是林汐，第七、第八依然没有，林汐浑身冒汗，藏在课桌下的手紧紧攥成拳头。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