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的隐秘世界

李子綦
绪论 《庄子》一书,思想复杂,包容的材料众多。所以古来就有许多人对其加以整理、注释,而这其间最重要的莫过于郭象。郭象在注释《庄子》之前,先对《庄子》文本进行了整理。但是,郭象在对其进行重新编次整理的过程中,淘汰了一些在他看来荒诞不经的材料,这就使得我们今天所能看到的《庄子》远没有郭象整理前那么丰富。日本高山寺藏旧钞卷子本《庄子·天下》末有郭象的整理说明。其文云:“庄子闳才命世,诚多英文伟词,正言若反。故一曲之士,不能畅其弘旨,而妄窜其说。若阏奕、意修之首,危言、游凫、子胥之篇,凡诸巧杂,若此之类,十分有三。或牵之令近;或迂之令诞。或似《山海经》;或似占梦书;或出淮南;或辩形名。而参之高韵,龙蛇并御。且辞气鄙背,竟无深澳,而徒难知,以困后蒙。令沉滞失乎流,岂所求庄子之意哉!故皆略而不存。”如郭象自己所述《庄子》书中类似于占梦书和《山海经》的材料多已经被其删去,这就使得今本《庄子》中类似材料所存较少。今略以三十三篇《庄子》及篇外佚文中相关材料为对象,来说说《庄子》书中这个神秘的思想世界。 第一节 关于《庄子》作者的一些考察 关于《庄子》一书,学界大抵认为并非一人一时一地之作,但是其中大部分篇章都与庄子及其后学相关。而关于庄子及其后学的相关的材料却很少,尤其是庄子后学,基本没有被史籍记载到,这就使得对《庄子》作者的讨论,不能不围绕庄子本人进行。据《史记·老子韩非列传》记载,“庄子者,蒙人也。名周,周尝为蒙漆园吏。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而《史记索隐》引刘向《别录》云:“宋之蒙人也。”从这两则材料都可以看出,庄子为宋人,或者说受宋文化影响,这应该是无疑义的。 另外,根据庄子与梁惠王、齐宣王同时的记载,大致可推出庄子生活在篡位的宋君剔成和宋康王时期。又据《人间世》篇,匠石之齐,见栎社树,弟子饱视而匠石不顾并发表意见说:“散木也,以为舟则沉,以为棺椁则速腐,以为器则速毁,以为门户则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