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
陈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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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开始不太想做流浪狗了。“流浪狗”这个说法是我的朋友果冻告诉我的,明明是一条狗却叫着“果冻”这样不伦不类的名字,为此我没少嘲笑她。
果冻说:“没有主人的狗就是流浪狗。”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总是直勾勾地盯着我,很容易便叫我浑身不自在。
真是好笑!什么时候轮到我们狗需要仰仗人类的存在来证明我们自身的成功了?起初,我心里满是不屑,我讨厌“流浪”二字,听起来惨兮兮的,我更愿意人们称呼我们为“旅行狗”,这是我自己发明的词,人类都还不知道呢!可后来,等我“旅行”的时间长了一些之后,我就发现这还真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每天的大多数时间里,我们都在小心翼翼地寻找着食物,有时候是半个冷馒头,被街道上的灰尘弄得黑不溜秋,运气好的话,我们能找到一碗没吃完的面条,仔细一尝,会发现汤里甚至还带着些许肉的味道,令人怀念。至于骨头这种美差,我们早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除了食物,我们还有其他的麻烦事,夏天倒是还好,一到冬天,我们又得和保暖御寒做斗争,桥洞里、河边、草丛……这些个平日里赞不绝口的好去处,到了冬天都一下子变得凶猛起来,它们令我头皮发麻,我已经不愿记起我是如何捱过上一个冬天的了。
我告诉果冻:“做狗可真是够辛苦的。”我以为她会认同我,然后我们再一同抱怨一番,把心底的恼骚发泄出来,再继续勇敢地做狗。
可果冻沉默了一会儿,回答说:“做人也很辛苦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果冻会突然提起人类来。果冻很少提到人类,她做狗的时间比我长,我们成为朋友之后,很多我不懂的问题都会向她请教,我虽然时不时地会取笑她的名字,可她讲的话,我是打从心底里相信的。
有一次,我和果冻说,我想给自己取个名字,被她严厉地拒绝了。
“怎么不行了?”我问。
“狗是不能擅自给自己取名字的。”果冻说。
“为什么啊?”
“因为这样做了之后,你就会彻底沦为狗界的笑柄。”
“规矩还真是多呢。”
果冻不说话了。
我看着路边走过的那些被人类拿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