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无所依

田烨然
八月,风依然不怎么平静,天气依然不怎么稳定,阳光照射到的地方在下雨,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也在下雨,雨点试图想要打破窗户的玻璃,淹没我的整个房间,看到那些被云层抛弃的小精灵如此努力,我索性打开了窗,不如帮它们一把,反正我也要快死了,生前给大自然积点德。 我二十四岁,工作被炒,表白被拒,存款被骗,养了条金毛,还被隔壁家的拉布拉多给咬死了,我想生活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了,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上吊的绳子从我耳边擦过,照照镜子,脸上的胡渣长得还挺美丽。 我并没有选择那根绳子,而是径直上了天台,城市被雨刷成了深灰的颜色,街道上的车流来来往往,竟然没有相撞的,我舔了一下嘴边的雨点,何不纵身一跃,抛去这眼前的繁华。 几乎的是瞬间,樱花花瓣落下的速度,五秒钟,三百多米,湿漉漉的地面会开出一朵巨大的腥红色玫瑰花,你看到的,或许是最后的告白。 可是,故事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01 207国道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子,修修补补几十年,从来没有被开发过,作为珏城一条关键的经济枢纽道路,哪怕动老百姓的房子和田地,也不能动它一粒沙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它是娇羞的,透过阳光散发出青色的光,这让坐在驾驶舱上的马跃开车有点分心,路边的杨树努力摆弄着妩媚的风姿,似乎在告诉来往的男性路过者,人家很久没喝水了,快点解开皮带来尿我。 远处的青山看上去平滑,想象中美丽,那都是光鲜亮丽的一面,如果再开个十几公里,背面便是垃圾成堆和大大小小的坟丘,任何事物都有两面,包括人,一半快乐,一半哀伤,正面天堂,背面地狱。 我打开车窗,任凭差的空气吹进来,腐蚀我疲惫的大脑,像是毒药,更或者是兴奋剂,不一会,精神变得明朗起来。我拍了拍马跃的肩膀问:哥们儿?你想好了吗? 马跃:想好了。 我:你要明白,此去艰难险阻。 马跃:路不好走又怎样,人不好做又如何,反正生活就是个球,该滚总是要滚的。 我:可我们并不是车轮。 马跃:但我们是在地球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