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吊一味
红阵
她若来这回忆录中漫步,在我匆匆建成的大教堂的拐角处,会见到我在此奉献给她的小教堂,她或许会喜欢在那里休息,我在里面留下了她的画像。——夏多布里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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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是可以重复做的梦,梦里我常常回到小时候,仿佛在浏览另一个小孩的日常,有时忍俊不禁,有时会心一笑。那个曾置身其中的世界因充满欢乐而显得奇异而遥远,让人忍不住一次次回望。
时光不同寻常的慢,白天很长,玩耍了好久还不见妈妈站在大门口喊回家吃饭。夜晚也很长,银河越望越深邃,听了好几个故事墙壁上的挂钟才敲了七八下,寂静中,那极富穿透力的报时声常常动人心弦。夏天不是很热,清晨的露水格外清凉,冬天很冷,在外面玩耍一会儿睫毛上就凝结了霜花。心中每时每刻都有期盼,盼望角落里还未探索的新发现,盼望小猪小鸡快快长大,盼望夏天成熟的瓜果菜蔬,盼望冬天的糖果和新衣服,盼望有一天能真正长大,去做那些愿望中的事,去保护那些喜欢和爱的人。
年幼时吃什么都很香,人们管这种香叫小时候的味道。我只记得某种东西很好吃,却早已忘了它们究竟是怎样一种滋味。
虽然那时一天到晚想着吃,可让我真正怀念的却不仅仅是食物。
1、稀饭
我不喜欢吃稀饭,小时候不喜欢,长大了也是如此。儿时养成的习惯通常不容易改变,在我的印象里,小时候不喜欢而长大之后又喜欢的,好像只有女生。
不喜欢稀饭是因为它既没滋味又感觉吃不饱,而且那时只有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人家才时不时吃稀饭。稀饭在我的记忆里很单纯,二十五岁之前我还不知道它里面可以添加各种调味料和食材。有些地方叫它白粥,如同白开水或白水蛋一样,意指最原始的味道。之所以想到了它,是因为很想念我的外婆,她经常吃稀饭。
从未对她使用过“外婆”这个称呼,因为我们那里都叫姥姥,同时也没有稀饭这种说法,只叫粥,或者水饭。磨好的米煮的叫粥,剩饭熬的叫水饭。外婆经常吃的是水饭。
我们经常重复做同样的事,并由此养成了习惯,每天吃同样的早餐,走最近的路线上班,见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