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皮鼠

林苑中
铁皮鼠 不紧不忙。 在深挖下去。 只看见兄弟的汗在闪光。 他在继续, 他还在继续。 ——《颓丧》 她下了床的响动很轻微,尽管如此我还是被席梦思柔软的弹力弄醒了,我睁开了眼睛。室内的光线很暗,她团在东南角那儿。然后我听见一阵清脆的声音,尿水声在痰盂光滑的磁壁上显得集中而又漫漶。我不得不再次的合上眼睛,我想我不应该让她知道我没有睡深下去。要知道,这些日子来她为我的失眠想尽了办法。读故事催眠,中药调理和心理暗示,还有一些民间的偏方都一一的试过了,效果却差强人意。前几天我在看一本关于气功方面的书,我试图用气功来调理自己,很显然我哪一根静脉里被什么物质於塞住了,然而我总是定不下心来。脑子里总是一团乱麻,纷纷芸芸使我几乎对生活丧失了信心。我睡前读一节书的习惯也被抛却了,我感到我和若英的睡前温存也变得有点机械了,胳膊大腿像是交叉在一起的废铁一样。然而这一切都没有难住若英,她还是那样,尤其在对待我的问题上她固执的有点可爱,日常生活中的其他事情就不必说了,譬如烧饭洗衣什么,依赖于她的贤惠,勤劳,还有天生的一股母性的力量使得这一切都很流畅,像流水一样,只是到了晚上时光,水流便淤积在了闸口。今天晚上若英还试图读一段故事帮我催眠,她那么认真地读着,灯光照着露出一节的耳朵,白白的,仿佛山岩上的木耳。她的脸明显的有点瘦削了,读着的时候,她的脸颊和着嘴唇的运动,那么细致不凡。当时我感到自己的体内某一个深处涌上了一股难以名状的东西,像一股潮水那样呛住了我的嗓子,其实每当若英把她的那只柔嫩的手伸到我的干瘪的胸脯上的时候,我总要差一点哭出声来。我多少次假设如果我的生活中没有若英,那真是难以想象。我或许就会像那个铁皮鼠一样,早就松下了发条。说到铁皮鼠,那还是我昨天傍晚时分,和若英沿着富达小区的马路散步的时候在路边的地摊上买的。当时买的人很多,据那个黑脸的徐州人介绍说,这是最新的玩具产品,在各地都很畅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