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碎

上官雪
从此时光倒推八十年,你将随主人公一起历经十三年岁月,穿行中华大地约一万华里…… 第一部《战乱》 第一章 公元1936年(民国二十五年),9月,中国天津。 这是一座古老的城,从隋唐的漕运通汇,到元明的兵屯戍卫。千帆过境,万舟骈集,“天津卫”的名号响彻大江南北。然而到了十九世纪末,再提到天津,全球的目光已偏移至老城东南的“九国租界”。直到二十世纪初,海河两岸,风格迥异的东西方建筑群落渐成气候。倘若从那座知名的钢架大桥上腾空鸟瞰天津全貌,或许,定格在世人眼中的将是一幅多国参与绘制的“万国上河图”。 海河西岸的英国码头,飘扬着各色旗帜的轮船往来频繁。英租界内,多国金融贸易机构楼面林立,各种领先于时代的公共设施一应俱全。继续往深处走,住宅区大致分散在黄家花园一带。其中一栋坐南朝北的小洋楼里住着一家姓赵的中国人。小楼前是三面铁艺围栏和栅栏门,圈出了一片庭前小花园。花园中,步道两侧,种植着稚气未脱的雏菊,以及娇俏可人的白蔷薇。穿过各色卵石铺成的步道,楼门口有几层台阶直通设在一楼的雕花彩漆木门,木门上方是二楼起居室外的露台,整座楼地上两层与下沉的半地下室一共三层洋房。小楼南北外墙上的开窗非常别致,均是拱顶窗头、窗户上装置着彩色玻璃,顶层上面是倾斜的三角形屋顶,因此被称作改良版的欧式建筑。 午后的阳光,透过一扇窗进入二楼的一间卧室。简洁的小房间里两张西式单人床中间摆放着一只五屉柜,柜子上陈设着乳白色蕾丝罩子的台灯和一只芭蕾舞姿态的仙女八音盒。靠近窗户的床上,一个小姑娘正在午睡。秋日的暖阳透过彩色玻璃照在她的头发上,把一头深栗色的自来卷罩上了一层炫彩。她慢慢睁开眼睛,忽扇两下睫毛,大大的深潭一般的眼眸里面盛满了稚子特有的清澄净水。她坐起来若有所思,然后掀开被子,翻身出溜到床下,推开门走出房间。 小过道对面的房间开着房门,穿着乳白色棉纱睡袍的小姑娘光着小脚丫走进去。这间房不朝阳,也许因为房间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