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喜剧
油烟未歌
(一)
周二,就是昨天,我以为我会死在昨天。
昨天下午一点三十分左右,我拿着我的拐杖慢慢地走在街道上。
突然,世界一片寂静,我眼前明亮,竟看到了这一切:
我身边走过一对情侣,男孩比女孩高一个头,看他们的样子是有说有笑的;走在我前面的是一个身材妙曼的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配着粉色的连衣裙,脚下的亮红色高跟鞋格外显眼;女孩的前面是一个牵着斗牛犬的小男孩,他牵着小狗一会儿小跑,一会儿又停下来,完全不顾头顶上刺眼的太阳;我的左边就是行车道,车辆来来往往;右边是一排店铺;望向离我最近的那家杂货店,店长正靠着椅子打着哈欠。
这一切,对你们而言甚是普通。
可是对我而言,这是一次死亡的预警。
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三次,第一次是在我十二岁那年,差点被淹死;第二次是在我十五岁那年,差点从高楼上摔下来。
这是第三次。
(二)
我是个瞎子。
确切地说,我不是你们所想的瞎子。我的眼睛完全正常,但自小我的听力就超过常人。
那时候我只知道如何去聆听,渐渐忘记了用眼睛去看。后来我的眼睛失去了主导地位,并且逐渐退化。
这是后天人为选择的结果,虽然我出门常常要用拐杖,但我依旧觉得耳朵比眼睛好用千百倍。
只有那么三次,就好像昨天那一刻,我的耳朵里突然进不来任何声音,世界瞬间寂静的可怕。就在那个时候,我的眼睛竟自发的复原。我清晰地看到了我身边的一切:那对恋人在聊天,他们嘴巴在动;眼前那个女孩在打电话;斗牛犬在吼叫,男孩在笑;来往的车上坐着一群死气沉沉的人们。
我清晰地看到这一切,但我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你能想象你一天到晚都在用的眼睛突然失明吗?这就是我当时的感受。
我最依赖的耳朵突然失效,于是我的眼睛自发的代替了我的耳朵,让我重新看到了一切。
我恐惧地站在街上,仔仔细细地观察周围。我知道,这是一个预警,我可能会死在这条街上。
可我却很茫然,毕竟没有人知道自己最后会怎么死,死在什么地方。
我一边想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