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水之年

[加]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Margaret Atwood)
版权申明 THE YEAR OF THE FLOOD by MARGARET ATWOOD Copyright: © 2009 BY O. W. Toad Ltd This edition arranged with CURTIS BROWN-U. K. Through BIG APPLE AGENCY, INC., LABUAN, MALAYSIA. Simplified Chinese edition copyright: 2016 SHANGHAI TRANSLATION PUBLISHING HOUSE (STPH) All rights reserved. 致格雷姆和杰斯 花园 是谁细心呵护, 郁郁葱葱的花园? 这无双的奇景, 至美的人间天堂。 上帝挚爱的造物 天际翱翔,海里泅泳; 尽在园中嬉游。 谁知贪婪的强盗, 竟把它们尽数戕害。 这里的大树绿意浓, 结出的果实甜又美。 滚滚风沙浪叠浪, 掩埋枝叶与根茎 这里曾有粼粼水泽, 如今只剩污沙软泥。 不见了羽翼光鲜的鸟儿。 扼住了曼妙清亮的合鸣。 噢,花园啊,我挚爱的花园, 我要日夜为你哀悼。 直到园丁回来, 再次将你复兴! ——选自《上帝园丁口传赞美诗集》 洪水之年 1 托比 洪水纪,纪元二十五年 托比大清早爬上屋顶,想看看日出的光景。她倚着拖把长柄以防摔倒:电梯从某天开始失灵了,后楼梯的地面潮湿易滑,要是她滑倒了,这里无人可以求救。 第一波热浪袭来时,将她与废都隔开的那片树林起雾了。空气中有股烧火味儿,混合着焦糖、沥青、变质烤肉的酸味,自从开始下雨后,还夹杂了雨中烧垃圾的灰腻味儿。远处被弃置的塔楼像一丛古老的珊瑚礁——洗尽铅华,生命绝迹。 然而那里还有活物。小鸟啁啾;一定是麻雀。它们细小的啼鸣清晰尖利,像指甲划过玻璃;再也没有车流声会把它们淹没了。不知它们是否留意到这份宁静,消失的马达轰鸣?倘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