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01 2008年7月19日。黄昏，苏市郊野。暴雨如注。 韩笑左手撑着一把破旧雨伞，右手紧握手电筒亦步亦趋跟在师父李书华身后。“注意水坑！”师父一边提醒，一边跨越一滩积水。用李书华的话说，越是恶劣天气，越要深入线路，查找安全隐患，以便及时排除。 从天而降的雨幕不仅遮蔽了视线，更将黄昏的能见度降至最低，达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这种时刻，强光手电便派上了用场。 徒步仅走了不到三公里路程，韩笑在心里早已叫苦不迭。这与他心中想象的警察工作相差甚远。殊不知，这项枯燥乏味的工作他的师父已经做了整整五年。铁轨一侧的排水沟已经开始外溢，威胁到旁边的轨道。按照李书华预测，这场大雨若再持续下上一天不停歇的话，这条线路指定歇菜。一路上，师父给他不停讲解着线路工作中需要注意的问题。并时不时向他介绍日常工作中应该注意的问题。 “下雨天，要尽量远离高压线。线路安全是铁路的生命线……” 伴随着李书华的教导声，韩笑手中的手电筒倏然滑落，砰的一声栽进积水坑内。李书华察觉异样后，立刻收住脚步，“怎么了？” 韩笑舌头打结道，“好像有……有东西。”他声音颤抖，双腿一阵酥麻。他指着右前方的铁栅栏，并未直接说明所见何物。 “什么东西，难道是黄鼠狼？我和你说，这说明生态环境好……”说话间，李书华将手电筒照向徒弟目光定格的位置，他右手一颤，差点也将手电筒抖落。好在没有在徒弟面前出丑，他暗自庆幸。 “好像是……” “人头。”韩笑及时补充道，这一次他没有口吃。 李书华走近查看，黑色塑料袋包裹的头颅由于经过雨水冲刷，大半部分裸露在外。血肉模糊的尸首已经泛白，不禁令人隐约作呕，他未及蹲下，只听身后响起一阵呕吐的声音。 “嗨，把伞拿过来！”李书华喊道。即使穿着雨衣打着雨伞，两人的衣服也几近湿透。本想巡完线回到警务区弄点东西填饱肚子，现在看来，接下来有的忙活了。 韩笑刚一起身，瞧见灯光下的尸首，再次俯下身去，哇哇直吐。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