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罪:麦克白效应(修订版)

小乙
麦克白夫人唆使丈夫谋杀了顿肯王,手上沾满鲜血后,呻吟道:“洗掉,该死的污点!洗掉,我说了。” ——莎士比亚 Part 1 消失的左手 01 街边的梧桐树已泛黄,杉树依旧青翠。微风过后,几片梧桐叶飞舞,驭着晨风到了“兰园”小区门口,落在一双瘦小的白鞋旁。 男孩弯腰捡起一片叶子,枯得跟他头发一样黑黄黑黄的,败得也如他单薄的身躯。弱不禁风。 他站起身,瞧见母亲慌忙整理了一下额前的刘海,她那张酷似“中国娃娃”的脸圆溜了,嘴角弯曲,颧骨上的雀斑挤成团,唯独眼角没有鱼尾纹。男孩搞不懂母亲为啥总以假笑示人。 他顺着母亲的目光望去,迎面走来一位老伯,至少五十岁,笑起来跟乡下的外公差不多,满脸褶皱,像高原上的黄土坡,嘴里黑乎乎的,走近看是一口烟熏牙。 “外公”没有正眼看他,那双眯成缝的眼睛只对母亲放光。 男孩纳闷:妈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高跟靴,黑丝袜,紧身皮裙,人造毛皮草,厚厚的粉底,紫色的口红和眼影,全都是俗气的廉价货。 而且她跟父亲在一起时从不这样。 母亲一把牵着他的手,他顿感不自在。老伯问母亲,“这就是你儿子?”,母亲点点头,然后叫他喊老伯“叔叔”,男孩拒绝张嘴。 老伯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他好歹也是初中生了,这一举动如同羞辱,而他和往常一样,用沉默来反抗。随后,老伯又问母亲“谈好了吗?”,母亲说“明早就跟他去街办签字”。 男孩心里顿时打鼓。 老伯的双眼盯着母亲隆起的胸部,眨眼说“去屋里坐坐吧”,同时斜睨他一眼。他对这种眼神不陌生,某次课间休息时,他见到班上几个男生躲厕所抽烟,他们就用这种目光驱逐他。 母亲说“改天吧”,她的手在男孩头顶摸了摸,老伯笑着说“那好”。男孩总觉得自己听漏了什么话。 随后,老伯走到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男孩先钻了进去,回过头,看见母亲弯腰上车,因为紧身皮裙的缘故,动作有些别扭,而那老头见机伸手搂着母亲的腰——是刚才那只捏过他脸颊的左手,皮糙肉厚,散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