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2020年 省会 “它们”还是“他们”？学术界争议很大。 江教授这一组的研究目的，就是要弄清楚这个事。有基本理论的支撑，前期的数据也算充分，但是还缺少必要的实证，一锤定音的。仅仅是申请抵近观察的流程就走了漫长的八个月。 要进入那片栖息着痛苦的异域，即便是采用无人设备的侦查手段，上面对此也是非常之谨慎。 要尽可能减少不必要的接触。 组里的观察员生完孩子，坐完月子，回来上班了，才批下来。据说大项目组最终的研究报告即将出炉，留给他们小组的时间，不多了。 反复的讨论、遴选，还要考虑经费的开支，最终决定追踪20个样本，统计学上最捉襟见肘的样本量。没办法，院里已经有人对他们耗时又无明显意义的项目说三道四了。本届院领导力排众议保住了项目，但是恰逢换届前，一段风雨飘摇的敏感时期，不能再拖了，结果的好坏将直接决定项目的生死。 其中一个样本，由江教授直接观察，他最看好“他”， 一个“梭巡者”。他们游离在外，这很不寻常，也许有不被理解的意义。当然，也有同事认为他们本质上并没有脱离“墙”。 矗立的，高高的，望不到边的“墙”。要筑到何时，要筑到多长，无人确知，仅有猜测。 雪港市 2017年7月10日 【1】 新闻里说，1951年以来全球最强的厄尔尼诺事件寿终正寝，夏季将转向拉尼娜。 雪港的天气跟着见了鬼，七月飞火，老天也热的背了气，病恹恹的一副臭脸，一丝风也寻不着。这样的日子里，人燥口淡的，本就自带三分火气。此刻，雪港大学水产养殖渔业发展研究院三楼的副院长办公室里，博士生唐若凡也正郁闷难解。然而因这份郁闷勾起的怒火只能隐而不发，上蹿下跳的没个出处，若凡五中似沸。 他的导师，副院长吴离韬正全身放松，把丰肥的体重卸在老板椅上。他是全国知名的海水增养殖及水环境保护方面的专家，正是四十五六的盛年光景，滚出了一个权威标配的气度不凡的肚腩，叉开的两腿短而细，与那肚量匹配失调。他端着茶杯，厚厚的嘴唇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