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夜色深沉，半山腰间灰白色的石子路上，刘晓川的步伐凌乱且快，他一路跑着一边往后看，脑海里是一片血色。铁管带着尖，血又稠又臭，滚烫地从肚皮里冒出来，穿过铁管，从中间流出来，像岩浆一样。 这些想法伴随着酒精在刘晓川脑中搅成一团，与此同时，手上滑腻腻的液体触感也令刘晓川几乎抓狂。 冰冷，腻歪，恶心。刘晓川胃一阵痉挛，吐出一片青白的东西。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屏幕上的绿光照在这张惊慌的脸上。突然，他似乎想起什么，手指像被电击了一般，将手机扔下山去。 寒风北吹，四周回荡着鞋底摩擦石子的声音。这时，刘晓川双脚突然踏空，从一个小坡上滑了下去，坡上都是积雪，只是已经结冰发硬，刘晓川关节处生疼，但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这样下山更快些。 在跑上大路之前，刘晓川在硬实的积雪上搓洗了双手，滑腻的血腥味才减轻了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没有明显的血迹，这才招了一辆货车，随车逃离。 货车车厢空荡荡的，有某种动物的粪便味，刘晓川心想这应该是猪的粪便，只有猪粪才会这么臭。他找了块稍微干净点的地方躺了上去，酒已经醒了大半。西北方的天空燃起一朵烟花，声音过了几秒钟才传来，他看着不断升空的焰火，两行泪这才默默流下。他想起自己孤苦伶仃的母亲，又爬起身来对着烟花绽放的方向磕了几个头。 深夜里的货车静悄悄驶向南方，西北方天空上的烟花连成一片。 第一章 窃 1 秦艺洳刚下出租车就感觉到一阵热浪沿着脚后跟一路侵袭到脸上，焦躁的空气差点将她逼回车内。 她打开遮阳伞，走进小区最近的一栋楼面前，绕了整整一圈才在三层的墙角边缘看到楼牌号，面前十几幢高楼林立，她有些无力，像一只扑腾慌乱的鸟东张西望。这鸟还不能落地，因为地面太烫。 她找到小区门卫，问了九栋的地址，最后拿着门卫帮她画好的路线图出发了。地面有些虚幻，绿化带都泛出层叠感。秦艺洳觉得额前的刘海都要化了，脖子的汗也粘稠起来，好在没涂粉底。她掏出湿纸巾在一辆车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