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鱼
[美] 陈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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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图片: 摄影:Russel Wong黄国基
“猫鱼”是当年的上海话,
菜场出售一种实该漏网的小鱼,
用以喂猫,沪语发音“毛鱼”。
随着以后猫粮的出现,
它在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了……
图片 那些不记得的,蜂拥而来
金宇澄
“我陈冲,这次是带媒体来拍上海,也可能会来拍作协……嗯,拍梧桐树当然也可以的,5:45到6:15是黄金时段……大清早的上海,现在难得看到了,这半个小时是最好的……我准备化妆了,因为拍戏,最近脑子里全部是戏,不晓得上海情况了,真的不记得了,侬(你)帮我答几句好吧。”
我提到梧桐树飞絮扰民的新闻。她答:“为啥不扰啊,漂亮的东西都要作的。”
这是她自编自导某部电影期间,从新疆飞北京见了剪辑师,然后赶来拍上海的短片,那天的梅雨无休无止,和平饭店窗外缓慢移动的海轮、作协的鸟鸣,都伴有淅沥雨声。等她开始每月在《上海文学》连载这部长篇,写到编导这部电影的一稿就想到她曾经的语录——你说你“脑子里全是戏”,这戏究竟是什么?你得仔细写写,片子至今没有放映,纸上就可以还原,可以详尽一写等等。但她给我的印象是退回当年的梅雨中,“不记得我当时想啥了,真的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感觉她的写作,是徘徊在“脑子里全部是戏/完全不记得了”之间的状态,沉浸于只属于她的内心景象里;比如一度我们都关注已故导演彭小莲的生动回忆(也曾刊载于《上海文学》),对电影制作过程的细微描述,尤其表现80年代闸北上海电影技术厂洗胶片现场的笔力,都给她极深的印象,但在以后的写作中,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她的文字和文学观,对于物、对于专业技术参数的描述兴趣有限,只落实在情感、思绪、联想的画面中,面对编辑建议,她惯常回应就是已经不记得了,完全不记得了。
多年前她约我见面,是想做一种“歌舞片”,借用《繁花》一章的某几页,再现一群年轻人的面貌和音乐感,那年头的男女,差不多的单调服饰,只有两个“不良少女”像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