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酸菌女孩

顾拜妮
文前辅文 ·献给三十岁的自己· 2608 合租女孩 1. 她在厨房煎鸡蛋,与电话里的人有说有笑,接着,从厨房走出来,将电话重重地摔在餐桌上。沉默了大约20分钟,像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她吃完带煳味儿的鸡蛋和面包片,之后打扫了一遍客厅,把塞满垃圾的塑料袋扎住口,安静地放置在玄关,我假装低头看书。 她来到沙发前,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酝酿一会儿,抱紧自己的双腿开始小声地啜泣。她当我不存在,我也真希望自己是不存在的,我们之间的关系尚且没有熟悉到可以旁观彼此痛哭流涕、互相安慰的程度。她越是旁若无人,我越是感觉不自在,读不进书页上的任何一行字,毕竟我就坐在她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既无法上前,也不好意思走开。 她哭得过于专心,以至于我插不进一句嘴:为什么哭?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她肯告诉我,我要帮着一起解决吗?如果不打算解决,那我为何要问?我不想把关系搞得过于亲密,否则未来的生活将充满难以预料的麻烦,我们只是偶然住进同一个屋檐下,平时除了简单地打打招呼外,无非是告知彼此各类琐碎的小事:门锁不好开,开门的时候最好用力抻一下;吃完的外卖盒要及时清理掉;洗完澡记得把地面也冲洗干净;能帮我收一下快递吗?我加班暂时回不来……我们甚至很少能赶在一起吃饭,她是个艺术家,会画画,总是昼夜颠倒,大多数时间她会把自己关在房间,或者出门去找朋友,我们很少碰面。 我叫卢凯琳,在一家出版公司上班,工资不高,做一些冷僻没人读的外国小说,我不属于很上进的那种人,即使拿不到更畅销的项目也不会特别在意,那些没人读的小说实际上都是一些不错的书。编辑工作不复杂,但很琐碎,除了校对,其他环节要与各种人打配合,通常情况下对方都很不配合,总会冒出无数的突发状况。经过多年磨砺,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遇到不如意就手足无措或灰心丧气的小姑娘。 她叫樊鹿,富有灵气的名字,但她更愿意别人叫她的法文名字Emma,我一次都没叫过。她读过《包法利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