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狗娃一辈子也忘不掉碧仔 枪打碧仔那天，狗娃去看了。 崖畔上挤满了人，惊恐而怜悯的男人和女人们，悄无声息。狗娃钻过一条腿缝，又钻过一条腿缝，狗娃听到了一声枪响。后来有人说打了三枪碧仔才死，狗娃说就打了一枪，又说两枪罢。 碧仔家穷，碧仔十岁前精着屁股跑。碧仔去了邻居家，邻居家便少了一只女人做针线的顶针，没有任何人怀疑到碧仔头上，那娃赤条条的连个衣裳都没穿往哪藏呢？碧仔是个好娃。碧仔拿那只顶针其实一点也没费劲，碧仔走到他妈跟前，从鸡鸡上摘下了那只顶针。 碧仔和人在马路边闲聊，一转眼碧仔不见了，碧仔从刚过去的一辆卡车上跳了下来，手里拿了件东西。 碧仔偷了县百货公司？ 碧仔偷了县政府？ 碧仔偷了县公安局？ 乖乖！其实都没人看见，那只是很多个传说。看见的只是碧仔从卡车上拿东西跳下，身轻如燕。 碧仔被枪打后很多年，还有这样一种说法：碧仔是个奇才，上面下了一道枪下留人的令，那道令到法场的时候，枪响了。 公安撤离后，人群往前涌。狗娃看见碧仔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狗娃只看见了碧仔惨白的半边脸，另半边脸被子弹掀飞了。碧仔身边是一大滩血，从头一直流到了脚，并往沙土里渗。狗娃从没见过那么多的血，过年杀猪时的血也没那么多。 碧仔被枪打那天，狗娃去看了，狗娃被人推了一下，狗娃爬在了碧仔身上。 狗娃从此说话没高没低。 2.老狠不该碰见交蛇 多田抬开门进来的时候,老狠刚溜下裤子钻进被窝。 多田把手伸进老狠的被窝，说，炕热很。 老狠连忙爬起来，却用被子裹了脚，老狠下面挂着空档呢。队长，这么黑了，你来有事？炕上来暖和。 老狠住驴圈院里，老狠是队里的饲养员。 饿不死的保管员，冻不死的饲养员，多田说，队上人都这么说呢，你驴日的炕烧这么热烙得蛋疼不？牲口也不操下心，今天又死了一头牛。 书记晚上在队里开会呢，我才把炕烧这么热等他呢。老狠连忙说，队长你是晓不得，我对那些牲口当先人伺候呢，要死兽医都没办法。 队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