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刑期
江铃墨
林夕梦明天要刑满释放了。
她躺在监舍那张吱呀作响的铁床上,眼睛透过冰冷的铁窗,凝视着外面的高墙电网,突然自嘲地笑了:明明认定进来三天,却变成三年。
没人会相信,林夕梦被通缉后迟迟不敢投案自首,唯一原因是恐惧警察会打她;也没人会相信,她投案自首时笃定只进来三天,居然是听信一位大字不识一筐农村妇女的预言——在她被通缉七年之久、逃亡生涯筋疲力尽、婚姻家庭岌岌可危之际,她跑去占卜了。
作为高学历女性,尤其一位情感作家,这般荒唐行为,终究成为她内心深处无法对任何人言说的隐秘之痛。
三年来,每当想起这件事,她都想扇自己几个耳光。
监狱里每一个即将刑满释放的人会格外兴奋,甚至狂喜。唯独林夕梦,出乎所有人意料,她依然淡定,宁静,没有一丝一毫狂喜之感。
不通过黑暗,无以到达光明。
三年铁窗生涯,该经历的已经经历,该承受的已经承受,过去的已经过去,该来的总是会来,人生就是这样弯弯曲曲,起起伏伏。
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打扰她的宁静,“所谓宁静,就是内心世界的井然有序。”古罗马皇帝马可·奥勒留这句话,她深以为然。
在监狱最后一个夜晚,她依然在感受、体味、享受着自己那丰富多彩却井然有序的内心世界,没人能触及她内心深处那个中心点,自然也无人能干扰她内心深处的幸福。
她安然入睡,睡梦里仿佛有一个陌生而熟悉、沉静而缓慢的声音…… 1
那一天,我走下警车,放眼望去,高墙电网,铜墙铁壁般城堡上走动着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警察。
在城堡两扇黑褐色硕大厚重的铁门两旁,笔挺站立拄着长长杀威棒的全副武装警察。
眼前的监狱,跟我在电视里看到的监狱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时候,押送我来的一个公安局警察,颇为友好对我说:“林夕梦,A看这里条件要好一些,吃的、住的都比其它看守所要好。”
我感激地表达谢意。
经过一系列手续证件,查验相关证件,送我来的那三个警察把我移交给看守所警察。一名看守所警察带着我经过一道数丈高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