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的蝉
[日] 樱田智也
归来的蝉
丝瓜京助觉得有些扫兴。当他再次探访记忆中茂密的森林,却发现那不过是一片小小的杂树丛。
这里名为西溜村,位于山形盆地边缘,自山形市中心向西北行进约二十公里即可到达。此处原有一处修验道的灵场。而那片如峡湾般漫延侵入姬子山山脚的森林,则被当地人称为“御隐之森”。
森林入口处有一道石制的鸟居,同此延伸出去的参道不是直线,而是呈弯曲状。在草木茂盛的季节,道路甚至会被草丛完全掩盖。
从鸟居步行近二十分钟,就能抵达森林深处。那里有一片约十米见方的空地,背靠陡峭的山壁,中央建有一座小小的神社。那是供奉姬子山山神的“御隐神社”。通往神社的最后一段参道如同有意和行人作对一般被设计成了U形,须得从左边绕上一圈才能进入神社。
丝瓜走进神社院内,脚踩卵石发出的轻微声响让他有些心痒。他站在神社前,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一瞬间心情放松下来,像是卸下了某种负担。此时是下午四点钟。
神社的右侧立着一块圆盘状的巨石,高度到成人腰部,直径约两米。巨石内部被凿出了一个大洞,一根塑料管插在山壁上,将山中的水源源不断地引入石中。
石头的边缘大概被人切割过,水不断溢出,流到神社院内。可能因为垫过土,院内及周围的地势高得有些不自然。溢出的水顺着斜坡向外流,形成一条小溪,滋润着树丛。
丝瓜挽起衬衫袖子,双手掬起一捧塑料管中流出的水,含入口中。水从手掌溢出,顺着脖子淌进领带松了的领口,给胸口带来一阵凉意。这一瞬间的清凉感很快又被连绵不断的蝉鸣声包裹住了。
从“知了——知了——”的叫声中,即使丝瓜也能听出那不是斑透翅蝉或日本暮蝉。是油蝉吗?不,油蝉的叫声应该更显闷热,能让人联想起“烈日暴晒”的画面……
就在此时——
“老师。”
丝瓜背后传来了蝉鸣以外的声音。他回过头,见一男一女正结伴从参道上走来。那个被称为“老师”的女人说道:
“有油蝉啊。”
紧接着,两人从树木的缝隙中发现了丝瓜,冲他轻轻点了点头。作为回应,丝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