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好色记
郑小驴
从出版社大门往左拐,穿过一条曲折的小巷,出来就到了西园路。船房小区就在西园路上。那是一个错综复杂的小区,对于没有东南西北方向之分的我来说,简直大得像诺亚方舟。小区里种满了洋槐,一年四季似乎都在开花,不曾落过。当然小院子里的桂花香非秋天莫属。就像小区别墅洋房永远都属于富人区一样,虽隔着条小小的马路,但两边互不往来,墨守着某种不成文的规定和秩序。我对面的那栋别墅,漂亮的车棚里陈放着一辆六十年代产的红旗牌小轿车。主人把它当成一件古董,作为身份的象征向外人展示。每天从它旁边路过,我都会不经意地瞟它一眼。永远黑亮亮的,越看越像我的车。
小区生活基础设施很完善,一般不用出小区,就能料理好一天的生活。有水果铺、修鞋摊、ATM自动取款机、大理饵丝店、老百姓药房……每天礼拜六的清晨,我都会被窗外下边传来的唱诗班的歌声唤醒。那声音祥和、醇厚、宽容、圣洁,每个礼拜六的清晨,我在这种声音的召唤下,开始一天的生活和思考,沉浸在信仰带给人的感动之中。
我的中餐基本上在饵丝店解决。有时也去小区外边叫份盖码饭。那家快餐店中午生意异常的火爆,常挤满人,要排队叫号才能轮得上。马路对面开了家宝马4S店,中午下班后,从店里涌出来的员工们,三五成群地迈过马路,来到这边的快餐店等午饭吃。他们穿着类似于清洁工的灰色的工装,其貌不扬。多亏了衣服左胸上的宝马标志,那著名的“别摸我”,顿时让人不由得要多看几眼。
我也常从宝马的4S店路过。一辆辆暂新的宝马车整齐地停放在展厅内,像群骄傲的骏马。要多少年的工资才能买得起一辆车啊?我当时常傻乎乎地这么想。它们似乎一直停在那儿没移动过,但不知不觉中,就不知被什么人买走了。我常想起《天下无贼》中华仔扇那保安的那记耳光和中午常来那家快餐店吃米线的宝马4S店的员工们。
有一天,在宝马车店的旁边那道白色的围墙上,我惊讶地发现了一行标语。某个人出于愤怒,在上面用钥匙歪歪扭扭地写着:
“打倒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