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无可退
胡言
序
公元前四十九年一月十日凌晨,太阳还未从地平线上升起,意大利北部一条小河的南岸村民们被突如其来的马蹄车辆和队列行进的脚步声惊醒,他们从惺忪的睡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景象:
河边的薄雾正在散去,对岸清晰的红衣铜冠和响亮的号角声,准确无误地告诉人们这绝对不是北方蛮族的突袭,而分明是罗马自己的军团在渡河进入意大利,但这丝毫未给人们带来宽慰。多少年来卢比康从未出现过从北岸回返的士兵,罗马的金科玉律规定所有军团必须在进入意大利之前解散,而军团越过卢比康只意味着两个字——内战。
莫名的恐惧笼罩在人们头上,他们呆立着,看着目不斜视的士兵从身边走过,然后来了几个骑马人,中间的一匹白马高大无比。村民中一个孩子因为好奇忘了害怕,一直死死盯着正中旌旗之下那个人,而那人虽然留意到孩子的注视却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行,只有他的副手在经过孩子时伸手做了个“嘘”的动作,似乎是一个友好的警告。
那个孩子并不知道白马上的人就是名震天下的高卢总督,因此也不会知道自己无意中目睹了历史上最关键的一场内战的揭幕。卢比康,面前这条毫不起眼的小河,划定意大利和高卢行省边界的小河,一条不设防但无人敢擅越的小河,这个神圣的禁忌,那天清晨被一个叫作盖耶斯·尤里乌斯·凯撒的人打破。
事件的起因看起来并无特别,从东方历史的角度来看甚至和唐朝开元年间那次未成的节度使造反有点相像。最高执政官凯撒兼高卢总督历经八年苦战终于取得了历代罗马人不敢想象的大胜,他完全平定了意大利以北的土地,解除了百年来这个区域的蛮族对罗马的威胁,把原有的高卢行省从北意大利一直扩张到今天的法国和比利时全境以及奥地利的东南。不仅如此,他还击败了如恶魔般骁勇善战的日尔曼人,为了达到恐吓效果他甚至亲自追击到莱茵以东,捣毁了莱茵东岸日尔曼人的聚居地,让今后将近三百年内再无蛮族敢骚扰行省。除此之外,凯撒还通过一系列的宗教政治和外交政策扶植高卢境内的亲罗马势力,让这个原本错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