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

段诗闻
后来,我看了橘子的日记,在我们相遇的那天,她这么写道:“哥哥常说,每个人都是另一个人的天使。比如,哥哥就是我的天使,我也会是某个人的天使。我想,我找到那个人了,我有一种感觉,我应该保护他,照顾他,我想我会成为他的天使。” 火车 我的家乡在蚌埠。 蚌埠市又叫做珠城,在淮河沿岸,以前是个小渔村,因盛产珍珠而得名。虽说,这里盛产珍珠,可是由于种种的原因,这里的人们并没有因为珍珠而变得富有;加之,这淮河也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夏天它会泛滥成灾、冬天它又有着一段很长时间的枯水期。所以,这儿的经济与人口规模一直停留在乡村阶段的水平,丝毫没有形成市镇的趋势。 给这一切带来变化的是京浦铁路(现在叫做京沪铁路)的修建。当时京浦铁路是连接中国南北方的唯一的通道,而蚌埠又恰巧在铁路和淮河的交叉点上,于是刹那间,蚌埠变成了一个物资,人流转运的重要枢纽,又因为后来的淮南铁路与京沪铁路在蚌埠合轨,再加上蚌埠本身独特的地理优势——上连徐州,下临南京,这儿很快繁荣起来。因为这个,蚌埠又被称作为“火车拉来的城市”。 作为一个在蚌埠长大的孩子,如果你的生命跟铁路间没有什么联系的话,那么,可真是枉费了上帝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 在这一点上,我可是非常对得起他老人家的。第一次坐火车是在我一岁多的时候,在我记忆的深处我依然能够搜索到关于那列火车的一些片段。那是一列开往北京的慢车,车里面没有空调,只有用锅炉供暖的暖气片,绿色的皮质座椅上永远蒙着一层油脂和灰尘的混合物,在光线的映衬下,就像是奶油。车厢外面的北风带走了它路过之处的一切生气,窗外的铁路与站台都像是刚刚从洗衣机甩干桶里拿出来的衣服,没有一丝水分。同样干燥的还有爸爸妈妈的脸庞,我伏在爸爸的肩膀上,看着妈妈疲惫地冲着我挤出一丝笑意,她的脸被站台上凛冽的风咬得红扑扑的,那种红色像是某种从皮肤深处渗出来的汁液,淡淡的、凉凉的。 我们一家子并不是到北京去旅行,而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