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自杀的账单 “你能开一下门吗？” “为什么？” “我叫的人到了。” “我不是跟你说不要叫人吗？” “嗯……我还是叫了，所以麻烦你开一下门吧。” “……” “你去开门的时候可以不挂掉电话吗？” “好吧，无所谓了。” 我打开门，刹那间怔住了。门外站着十个穿着制服的黑人警察。我和他们面对面瞪了十秒钟，还挂在脸上的眼泪都忘记往下滑。 “你还在吗？” “……” “你好？” “你叫了谁？” “……” “你他妈叫了谁？” “……” 门口的人行道上完全塞不下十个壮硕的警察，他们分布在大楼两边，甚至都站到了车行道中。大楼里的一个带着滑板的白人男生租客低着头从人群中挤进来走上了楼梯，努力不和警察有眼神接触。 其中一个警察终于开了口问，你住C2房间吗？ 我说，对。 他跟旁边的警察交头接耳了一下转过来对我说，让我跟你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告诉你学校的心理医生说你想自杀了？他们打电话报警了，所以现在我们只是履行职责来看看你，保证你还活着。 我对电话那头说了声谢谢后挂了电话，转过头告诉那个警察说，那你看见了，我现在很好。 警察耸耸肩说，待会呢，救护车就会来。你得上救护车，然后他们会带你去医院，你得和医院的心理医生聊聊天，然后他们给你一个评估，如果觉得你没有危险，他们就可以放你走了。 我叹了口气，说没钱去医院。 他又说，这个你放心。你现在要去的是公立医院，不会给你账单的。你要是配合的话呢，半个小时就能结束，接下来该干嘛干嘛去。 我说，好吧。那我得打个电话。 之前站的地方没有信号，于是我想走到街外边去，两个之前我都没发觉过动过的黑人女警察好像两个机器人突然被人按了开关，一瞬间围上来说，你想去哪？ 我往后退了三步，晃了晃手机。 我咳嗽了两声安抚一下颤抖的喉咙，提高了一整个音阶给同事打了电话交代了一点工作事宜，“巴洛马，你好吗？你之前跟我说的那个视频是怎么一回事？……好的包在我身上！等我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