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

廖美丽
“家乡有句老话是这么说的‘年怕中秋,月怕十五。’每次过了中秋节,我总是有股莫名的忧伤。是的,一年就这么地过去了。真快!啥事都没做,碌碌无为。没找个好点的工作,也没有找个好点的男人,除了自己老了一点,其他的一点都没变化” 从今天起,我不再叫他的名字了,就唤他老马。老是老爷的老,马是马迟迟的马。 早晨,我和老马还在床上亲昵了好一会才去上班,和往常一样,我下了楼,顺着路往公交车站赶。 老马住的这个小区很陈旧,地面上的路被装地下通道管的师傅挖了个稀巴烂,要是周末,根本偷不了懒,八点多钻土机的声音在院子轰轰地响着。我往前走着,心里还盘算着今天早晨吃点什么。不远处,一个女人牵着一条狗在一根电线杆下,那只狗瘦高瘦高,毫无客气地撒开腿撒尿,又蹲在地上拉屎。我从旁边走过,还是忍不住地瞥了一眼,脑海里的包子、米粉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有点冷,还没完全吹干的头发贴在头皮上,风从前方吹过来,只感到阵阵发麻。 社区里的街道两旁都是早餐摊,啥都有。右边是米粉店,喝茶的老人聚在一起,把茶壶一放,摆在桌子上的碗,里面只留了点汤渣渣,可这并不影响他们聊天。妇女带着孩子急匆匆从身边走过,肥硕的身体抖动着,那只瘦小的书包显得格外不搭调。上了年纪的女人这么早起来,只为了两件事情,送孩子上学和进菜市场买菜。 我经过菜市场,经过包点铺,还有挂满了男性健康标语的药店,清晨的空气中夹杂着一股油饼的腻味,各种声音从四面八方的位置传进耳膜里,生活的琐碎就这么地开始了。 刚和老马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迟到,要么就是急匆匆地下楼坐二十块钱的摩托车往公司赶。微风四起,隔着反光镜,我看见自己的头发在风中乱七八糟地拂动着。那透过树影间的轨道,只听见“哐珰哐珰……”的轰鸣声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的帘子,只让人听见动静,却看不清模样。 这辆陌生的摩托车载着我往前行驶,有时候我坐在后位上想起了童年里那个瘦小的自己,想起了故乡的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