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欧洲的情书(上)

海明薇
第一章 黄昏的钟声 小学时候读《世界五千年》,扉页上印有一句话,某位伟大的古希腊人说,“要做世界的公民”。于是我知道了,要做世界的公民。中学里,懵懵懂懂地买了一本《剑桥艺术史》,从精练的语言和80年代黑白印刷的豆腐干大的插图中,想象夏特尔大教堂的哥特式完美,希望长大以后能在那里举行婚礼;大学里,图书馆里有精美的全彩色印刷的《世界博览》杂志,惊叹地发现一个叫巴塞罗那的遥远城市,那里刚刚举办了奥运会。大学毕业后,彼得·梅尔的《普罗旺斯的一年》第一次在中国出版,这个中文译词和它所有延伸联想开始对我具有了意义。2002年,我终于从书里、从画里、从电影里走出来,飞越万里云空,来到了神往多年的欧洲,开始了一场一见钟情、十年不悔、几掷千金、万里迢迢的恋爱。 迷人的意大利,正是这场恋爱开始的地方,也是让我一次爱不够的地方。而这一切,都要从佛罗伦萨的那个黄昏开始。 佛罗伦萨:大卫的黄昏 2002年夏末,我第一次来到欧洲。新手上路,一切行程安排都交给德国朋友Marko,只告诉他想去的城市,其余一切都“放权”。在Marko的安排下,我们从慕尼黑驾车出发,穿过连绵不绝的阿尔卑斯山脉,穿过奥地利,一路向南进入传说中的意大利。 在渐起的暮色中,我们穿过最后一座、也是最雄奇险峻的公路桥,眼前出现一座令人震惊的城池——我见过那些重重叠叠的现代城市,香港、重庆,却从没见过一座重重叠叠尽是古代建筑的城,那感觉真像驶入了一幅文艺复兴名画——这正是我们意大利之行的第一站:托斯卡纳地区的中心佛罗伦萨。台湾人的叫法“翡冷翠”来自意大利语的“Firenze”,而我们常用的叫法“佛罗伦萨”则来自英文的“Florence”。第一次知道这个城市,是从《剑桥艺术史》里,关于文艺复兴的整个历史仿佛都发生在这里。从大教堂到公共建筑到私人住宅,佛罗伦萨都是文艺复兴建筑的典范,而几乎压倒一切的,便是被称为“文艺复兴第一穹顶”的圣母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