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我们醒来很早，大约八点的样子，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到床边的地毯上，在床头柜一侧投下一层阴影。我起身找眼镜，珊妮裹着被子在玩手机。强烈的阳光照亮了空气里漂浮的灰尘，它们就像万千细小的精灵，在房间里做着漫无目的的布朗运动。 我起身踩在被阳光烤得有些发烫的地毯上，把暖气调至「Low」那一档，拉开百叶窗，从十八楼俯瞰街市。周六的大街依然车来车往。 刷牙的时候我打开蓝牙音响，听披头士的《Ob-La-Di, Ob-La-Da》，欢快的三分钟旋律，用来刷牙正合适。可惜的是刷头在口腔里旋转时你没法跟着唱。洗好脸后我回到阳光明媚的房间拿毛巾，米白色脸巾挂在床边支撑储物板的环形铁架上，另一边是珊妮的，紫红色。我单膝跪在床尾去够毛巾，差一点压到珊妮的小腿，她调整了下坐姿，继续靠在枕头上注视膝上的电脑，没有看我。 后来我去厨房打开抽烟烟机，煎了两只鸡蛋，一只双面全熟，一只单面半生，稍微一碰蛋黄就会流出来那种。就着锅里剩下的油，我把冰箱里剩下的培根也煎了，放在两个盘子的鸡蛋旁边，撒上一点胡椒和盐，看上去刚好。 我端着两个餐盘回到房间里，把它们放到床尾的茶几上，茶几另一端放着我的书架式立体音响和烛台。烛台上的蜡烛燃了一夜还没熄灭，跳动的火焰在强烈的光线下显得无精打采。 「你能把浴室的音响关了吗？」珊妮把电脑放到一边，准备下床来吃早餐。 不知道什么时候歌曲已经变成了吵闹的小妖精，Black Francis 的声音听上去就像是从马桶里钻出来的一样，阴冷又潮湿。我向珊妮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示意她吃掉那个热腾腾的双面煎蛋。关掉了蓝牙音响，我从浴室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找到几天前买的牛奶和橙汁，确认了一下生产日期，各倒了一杯，回到房间。 「你要哪个？」我看到珊妮坐在地毯上吃她的煎蛋。 「那个。」她抬起头，指了指我左手边的橙汁。 我坐在茶几的另一端吃掉了煎蛋，盘子里留下了蛋黄的颜色。我用刀叉拨弄着那些散掉的蛋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