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症

佩尔塞斯
凌晨三点。截止到叹气的这一刻,我已经在床上躺了三个小时,又是一个无法安稳入睡的夜晚。各种各样的声音,由远及近,一种空明中的焦灼感,空气也变得干裂开一样。 两个蓝红色的光点在我面前咫尺的地方飘忽不定,我伸手挥动,却挥之不去。这是半睡半醒间的幻觉,恐惧中夹杂着一丁点好奇。这不是正常的睡梦,只是一种无法医治的病态罢了。 终于,意识重新可以支配全部的肉体。我起身坐在床边,面对这漫漫长夜和遥不可及的健康睡眠,焦灼而又无可奈何。抿一抿干裂的嘴唇,手伸向保温壶,倒了一杯水,毫无理由却又理所应当地盯着发呆。 桌子上的表显示着时间:三点十二。 我回想着那发亮的光点,回味着当时的各种感觉和认知流,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杯中的水还冒着热气,成为了此刻最诱人的安慰,而就当我准备拿起杯子享用这温暖时,骇人的一幕出现在我眼前: 滚烫的鲜血从杯口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在我还没搞清眼前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鲜血已经没过我的脚踝。我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可怕和不切实际,惊恐的心情未经大脑而直接通过喉咙尖叫起来。 我从梦里惊醒,坐在床上。头上淌着汗水,嘴里喘着粗气。房间里一片黑暗。 原来是一场噩梦。这时,房间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慌乱的开门声。这声音如此真实而贴近,让惊魂未定的我又一阵心悸。我深吸一口气,定定心神,从床上起来,走出房间。外门真的打开了。小偷?还是我睡糊涂了在梦游?不,不管怎么样,先把门关上。 我回到房间,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水杯,立刻想起刚刚梦里的场景,忍不住向下吞咽口水。我慢慢的走过去,探着头向水杯中张望,一步一步的靠近。 是水,清澈透明的水。 我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这匪夷所思的夜晚,多少会让人变得神经兮兮——黑暗中你永远是弱者,特别是你无法用一个安稳的睡眠来逃离这一切。 这时我留意到桌子上的闹钟,三点十二分。 这是我梦中见到的时刻,也许它并不具有什么意味,但是此刻它让我感到受制于某种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