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久前的一天夜里，收到启子的来信，她在信中又一次写到： “你说过的，一定会来我的身边。我等着你。” 是的，那是什么时候，我对启子说出的话？时日奄忽，那似乎已变得不重要了，只是这句话，如永生的风不会消逝。 1 两年前的五月，初夏的绿意正满世界葱葱郁郁地生长起来。我在一所语言文化学院兼职做汉语老师，那时正带着一个叫高桥的日本学生，是个胖胖的年轻姑娘，女子高校毕业后来到上海学习语言。她的梦想是以后在东京开一间小店，学好中文可以做中国人的生意。她来上海已两年多，汉语已经学得不错，打算七月份回国，开始她壮丽的人生梦想。五月初她过生日，邀请大家一起去参加她的生日宴会。 那是一次普通的生日晚宴，高桥的几个朋友选在一家老上海餐馆为她祝贺。总共十来个人，由于是在饭店的大堂，大家都很客气，虽略有些笑闹却并不喧哗。女孩子们在一边鸟雀噪雪般唧唧喳喳地说话。我和另外两个男生话则不多，只是相互点了烟，寒暄几句平常的话语。 坐在我左手边隔着两人的位子上，有个眼神清亮的女孩，她的头发柔柔长长地披着，宛然春日阳光下晒着一屋顶动人的丝绸。初眼看去，是个素面无华而又淡然出众的女子。她叫启子，一开始她说话不多，后来吃到半席的时候，不知怎么换到我旁边的位子上。我们相互问候了几句。启子说，她三月份才来到上海，在日本刚刚大学毕业，由一位先她毕业后来这里的朋友推荐，进了一所音乐学院作为语言留学生，住在学校的留学生公寓。 我们后来慢慢熟悉起来，那时我刚进研究生院不久，生活正过得稀里糊涂。音乐学院就在语言文化学院附近的汾阳路上，和启子相熟以后，渐渐地每次上完课都会约在淮海路一带见面，最多的活动就是一起去找个地方吃饭，有时也会和高桥一起。复兴中路上的小东北面馆、襄阳南路上的印度料理、一条没注意名字的小街上的新疆餐馆、淮海西路上的日本酒屋、巴西烤肉店等等全都一一吃了个遍。其中最常去的是一间汾阳路上的咖啡店。那里僻静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