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世界的花花公子

[爱尔兰] 约翰·米林顿·辛格
序 跟其他剧本一样,在写《西方世界的花花公子》时,我使用的大多是从爱尔兰乡间听到的词汇,或者说用的都是我幼年还不会读报时所说的话。剧中有些措辞是我跟克雷郡到梅奥郡海岸边的牧民和渔夫学的,还有些是跟都柏林附近的女乞丐和民谣歌手学的;我很乐意承认,这一切都归功于这些优秀民间人物的想象。任何曾经与爱尔兰农民近距离接触过的人都会知道,比起人们可能在吉萨拉、卡拉罗或丁格尔湾的山中小木屋里听到的奇幻故事,这出戏里最疯狂的说法和想法实际上也只能算平淡无奇。所有的艺术都需要协作。毫无疑问,在文学的黄金时代,对于讲故事者和剧作家来说,引人注目而优美动听的辞藻信手拈来,就像当时华贵的披风和裙装遍地都是一样。在伊丽莎白时代,剧作家取出笔墨伏案创作时,很可能大量使用他在饭桌上刚从母亲和孩子们那里听到的短语。在爱尔兰,像我们这样了解当地人的人有同样的优势。几年前,我在写《幽谷暗影》时,从自己所居住的威克洛旧房子的地面裂缝中得到了比任何知识都重要的灵感,因为那条裂缝让我能听到厨房里女佣们的谈话。我认为这件事对我影响重大。因为在乡村生活的人们非常有想象力,语言也丰富而传神,作家很容易妙笔生花,更全面、更自然地描述现实,而现实正是一切诗意的根源。然而在城镇的现代文学中,语言的丰富性主要体现在十四行诗、散文诗或者一两本精心制作的书籍中,那些东西与意味深长的生活和普普通通的兴趣风马牛不相及。诗人马拉美和小说家于斯曼就在创作这种文学作品;易卜生和左拉的作品虽然描述现实生活,但语言苍白无趣。在舞台上,戏剧既要贴近现实又要充满欢乐;这正是智慧型的现代戏剧之所以会失败的原因所在。人们已经无法在戏剧中找到那种只有在卓越而狂野的现实中才能发现的丰富多彩的乐趣,他们逐渐厌倦了音乐剧中虚假的欢乐。在一个好剧本中,每句话都应该像坚果或苹果一样芬芳馥郁。乡下人不懂什么诗情画意,但你若不跟他们打交道,就绝对写不出那样的句子。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