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满红蜻蜓的夏天
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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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国说,发情,就是抒发感情。语文,就是用语要文明。大作,就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写出来的作业。建国说,我的愿望就是当个作家,你看咱这小身板儿简直就是为当作家而生的。在这个夏天我要写出十篇小说,谁要是阻挡我写第十一篇我就见祖日祖见佛日佛。
只可惜他一篇小说也没有写出来就死了。
2
建国是我某个时期的朋友。他身材高大,健壮如牛,饭量如猪,一顿饭吃下八个馒头不带喘气的。他说他这叫天赋异禀,不过我觉得叫天生饭桶更合适些。结果我这话还未说完他捋袖子就要揍我,却被我突然挥出的一马勺给打掉了骑在他鼻子上的那副八百度的二饼,之后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原地瞎子摸象了。
在那个时候,我们的班主任姓黄,是个胖得跟马桶似的中年妇女,脸上整天带着一副跟人要账的表情。我有很多成绩差又喜欢调皮捣蛋的同学都在她手里栽过。每次犯事儿,她就会毫不留情地把我们轰小鸡吃米似的轰到太阳底下去暴晒,称之为熬油。我现在身上的烤芝麻糊的肤色就是拜她所赐。
而我们用来报复的时候,就是烤了她家所有的母鸡。
时至今日,我仍然记得当时偷鸡的情形。馒头掰碎了拿酒泡,然后,撒在母鸡们经常出没的地方,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拔萝卜似的把醉倒在地的鸡塞进书包里,找个没人的地方烤了来吃。后来我们吃上了瘾,几乎把周围所有的母鸡都给消灭了,弄得鸡崽儿们看到我们的时候就跟看见鬼子进村了似的。
在那个时候,我们那位姓黄的班主任把牛高马大的建国安排在了我的前排,说是给我创造良好的学习气氛,因为建国虽然长了一副李逵的身板儿,却偏偏生就一副吴用的智慧,学习成绩跟揠苗助长了似的,哇哇地直往上冒。我觉得她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别有用心的。她肯定是想让甚至分不清一斤鹅毛跟一斤鹅蛋究竟谁轻谁重、智力基本上徘徊于未进化完毕的元谋人阶段的我在建国这个优等生面前——哦,不,是面后,产生一种极度自卑的心态,最好自卑得撞墙自杀掉,也省得她整天被我们这帮闹将给折腾得小便发黄白带过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