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厨房

图片 参观朋友的单身新居,偌大空间,布置得空荡荡,我建议他添置这样那样,他笑嘻嘻回答:“留给未来女主人布置。”又建议厨房完全可以再打一组橱柜,他也同样作答:“留给未来女主人布置。”我听后唏嘘不已,这话看似可怜,但这种三十出头不肯娶妻的钻石王老五,精明磨得像一把雪亮钢针,面对感情哪里肯轻易就范?这世上太多男人肯轻易给女人一张床,却不肯许诺女人一间厨房。同样也有太多女人挑挑拣拣,总也不甘愿被哪个男人的厨房收了去。那些彼此心甘情愿钻进一间厨房里的,才凑成了婚姻。 单身时,我曾多么渴望有一间属于我的厨房,一间心甘情愿的厨房。那年大学毕业揣着文凭加入北漂一族,找到一份热血沸腾的工作,当起了勤奋的理想主义女文青。那两年住在姨妈家,房租、水电、日用、吃喝完全不用犯愁,每月工资虽不宽裕,但只供逛街买衫玩乐,根本算不得艰苦。唯一算得上委屈的,是吃烦了保姆每日汤汤水水的饭菜,心里时时念着,何时可以有间属于自己的厨房,哪怕是只在里面做蛋包饭也好呀!后来挨不住,千里迢迢回到那个男孩子身边,行李里砧板洗菜篮都已买好,风风火火钻进她甘愿钻进的厨房里去了。那时他给得起的厨房只是一间租住的老式公寓,夜晚开灯蟑螂会窸窸窣窣爬出来,连台冰箱都没有,每日与油烟亲密接触,但是那快乐是真的,乐此不疲。 后来我嫁了他,他如愿给了我一间真正属于自己的厨房,一间虽小,但竭尽所能的厨房。一切都是我想象中的样子,原木色橱柜,粉蓝马赛克,金属色的烟机灶具,台面上有来自德国的刀具锅具,橱柜里整齐排列着日本淘来的手绘青花碗碟。我扎着围裙每日站在这间厨房里,把每一个玻璃器皿洗得清透光亮,每个瓶瓶罐罐整齐装满各色香料,烤面包的香气在日光里弥散开来,真是快乐时光…… 最近随着先生来到另一个城市,另一个家,用的是长辈留给我们的陌生厨房,最普通的锅碗瓢盆似乎没有我的厨房来得浪漫,美好的东西总被随意拿走,再塞给你别的,我开始纠结于生活的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