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生中最奇妙的旅行
苏更生
说起旅行,我是非常讨厌的。
一想到出门远行,无数的麻烦就很厌恶。再说那些景致,有次我在黔东南某个山寨里,那天我起了大早爬上山,可是其他游客也很勤奋,山路上全是人,扛着长短不一的相机捕捉美景。黔东南的苗人和侗人沿山建房,住在山里。我随人群上山,两边都是低矮的砖房,一点都不好看。
突然,有间房门口晒着辣椒和谷物,更可怕的是还有一双绣花鞋!
就是那种蓝布面上绣着花的布鞋。看得出来这双鞋是手工缝制的,而且穿了很久。可是就是这双鞋让人群躁动起来,长长短短的相机一拥而上对其扫射。
我忍无可忍,转身逆行下山。庸俗!这就是他们追求的不同的民俗、不同的风情。这种庸俗随处可见,我发誓收拾好行李回家再也不出来了。
可是我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去了更远的地方。现在回想起来,这段庸俗的旅行竟然是我人生中最奇妙的一次。
那天我退房,独自背包去了车站,随便买了张去肇兴的车票。这是最后一张票,车上已无座。我坐在司机旁边,用最开阔的视野看车在深山里穿行。车盘山而过,在每次转弯前司机会按喇叭确定弯后无车。这趟车走了12个小时,下车时我浑身酸痛,耳内轰鸣,只想找个地方睡觉。
车里下来一位老太太,她突然跟我说话,问去哪间旅馆。我并未定好,于是和她一道找旅馆。天已晚,寨里又没有灯光,我们穿行在漆黑的路上,老太太拖着巨大的行李箱,滑轮滑过石板路,清脆有声。
到了第二天,我才发现已甩不掉这个老太太了。
她一大早就来敲门,问我去哪。那时我刚醒,推开窗户看侗寨沉浸巨大成团的乳白薄霭中,楼下小河淙淙流水,正在想今天要做什么。我起床开门,和她一同出门。
旅馆内又来了两位游客,一位大叔和一位姑娘。我们四人竟然莫名其妙结伴进了餐馆。他们高声说话,谈起侗地之美,我无聊地搓筷子。他们自我介绍,大叔是新加坡人,一直渴望来中国;姑娘是位武警,休假旅行;老太太是上海人,退休后无聊,到处玩。
至于我,那时刚大学毕业,没钱、没工作、没有男朋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