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家

玫瑰的女儿
有玫瑰色落日的一个傍晚,我发愿写出数学家的故事。 数学家是我老家那边的人,我认识他却是通过一篇七十年代的报告文学。那位作者我想大概姓苏,名字是延长了姓氏的一个含义,也许叫和。 这位苏和报告的数学家也有个很儒雅的名字,陈第山。这和他羸弱的身躯不相类,可以推测他在家中排行第三。 数学家陈第山解决了一个世界难题。 他在小时候,上中学的时候,就喜欢数学。他家境清寒,受到欺负,唯独喜欢数学。数学是救他、保护他的洛神。中学老师提到这个世界难题,好比女神冠冕上的明珠,只有他记在心里。到十七岁上大学时,他当然报考了数学系。 他在那里十分刻苦,得诨名“爱因斯坦”。他在夜间工作,也常常生病。在不欢迎他的地方,得不到休养,他愈加频繁地生病,比如毕业分配了工作,他走上讲台却说不出话来。 他只好去摆地摊。他的母校发现了天才被错误安放的事,校长把他带回资料室,他从此在那里安心研究。同事介绍他读大师的著作,他读了不下三十遍,后来写了革新大师成果的文章,被大师(其时坐镇中科院数学方向)慧眼识人,招去做研究员。 在大会第一次报告成果,他满肚子公式,却又说不出话来了。同事和大师帮他完成了报告。尔后斗争风起云涌的岁月里,数学家奉命藏于一隅——五平方米刀把似的厕所改的小屋,连桌子都没有,更没有暖气——废寝忘食,没日没夜地研究那个世界难题。他徒手计算,就像徒手攀登珠穆朗玛峰一样不可思议。小屋里堆起两麻袋写满的草稿纸。 那些岁月里,他最低微,也最高尚。最孱弱,也最勇敢。他结结巴巴,他满腔热情。 别人寻不到他,也少有人来看他。他独自一人窝在小屋里,病得厉害,却停不下计算。他要取到那颗明珠。他生来就是要登上那座高山的。 他写成两百页长论文,太长了,从已知出发抵达结论的路太长了,他又开始精简。 许多外部世界的荆棘围剿他。他仍拖着疲惫的病体。一只受伤的仙鹤,一株完全干涸了的植物。证明他活着的火焰在论文纸面上燃烧,在手稿上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