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2018年2月14日 一·林晓玉 林晓玉闭上了双眼，眼前一切淡下去。她来到菜市场，抱着一杆秤，背上背着女儿，蹲在菜摊前。 “晓玉，晓玉。”丈夫建国喊她。“娃儿还不来，我先回去了，还要买点东西，下午祥林就到了，你说搞点什么菜呢。” “你看着办嘛。我打电话问她快到了没有。”晓玉去枕头底下摸手机。“帮我拿下手机，在枕头另一边。” 建国把手机递给她：“我给你翻个身再走？” “往右边翻。”林晓玉把手扶着床栏，尽量把自己撑起来。丈夫把两只手垫在她胯骨下，两只手一使力，把她搬到床靠左边一侧，再推向右，把翻身枕垫在背和床之前。“好了。” 林晓玉把自己放平下来，听到自己脊椎磨得咔喀响。 微信刚好来了消息：“妈妈我下公交车了，走过来了。” “吃早饭没有？” “吃了，煮了鸡蛋。” 还好我提醒她买了鸡蛋。林晓玉想。上个月，她想尽了办法让女儿吃早饭，每天八点半发红包给她，10块，20块。发了，没回应，肯定还睡着。不知道她每天忙什么忙到那么晚，手机怎么就那么好玩的！八点三十二，打电话给她，不接，再打，还不接。不接是好事，或许已经起床洗漱了。十点，应该出发了吧？打电话，还在家，而且，还没吃早饭！她现在怎么这样了？是我害了她，搞得她现在无所事事，懒懒散散。林晓玉想着就摇头。 有人敲门进来了。 “林阿姨，今天下午要搬病房了哦，你们准备得怎么样呀？叔叔人呢？”王医生扒着门口问她。 “叔叔刚刚回家去了。”林晓玉笑，“放心，我们昨天一起收拾好了东西，下午拿过去就是。” “女儿快过来了吗？” “马上就过来了。路上远，我又让她带东西，她马上就到了。” 王医生和她的关系到最近才缓和。去年8月份，林晓玉拗不过丈夫，做了两次放疗。王医生开了一大堆药，每天吊瓶被护士拿走一个又挂上一个，从清晨到深夜。她两眼睁着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药要打到什么时候到头。药还没到头，她越感腹痛剧烈，打了好几针吗啡针，吃了无数急释片，仍然无法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