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荡的小河
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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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气不错,阳光从小窗户照进来,使阴暗了好些天的工棚亮敞了起来,让人倍感温暖。
忙乎了大半天的小陈,终于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不知不觉都快十一点了,不过火车是下午三点的,还有时间。小陈扫了一眼,前几天还沸反盈天的工棚现在空空荡荡的,很是冷清,还挺不适应的。他的视线停留在躺在床上的大友身上。他对大友并不怎么熟悉,在一个工地上干活儿,一起喝过几次酒,打过几次牌,再往深的交情就没有了。大友这个人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做事的时候也说不上有多能吃苦,但也不会耍滑头。小陈对他并不是很厌恶但也说不上待见。工棚里现在就只剩他们两个人,马上他也要回家过年了,一想到这个偌大的工棚就只剩大友一个人,小陈不由得生出一份怜悯之情来,觉得大友也挺可怜的。
小陈走过去,拍了拍蒙着被子的大友。大友拉开被子,露出一头蓬乱的头发,这头发少说也有个把星期没洗了,油得都快黏住枕头了。大友好像没有因为被突然的打扰而不悦,只不过刚从睡梦中醒来有些茫然。小陈从烟盒里抽了一根烟递过去,笑了笑说:“都快要过年了,你不准备回家呀?”接过烟的大友随即拿起床边的火机把烟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徐徐地吐出来,望着黑一块白一块的天花板说:“不知道。”小陈看到大友那副爱答不理的神情,瞬间有种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感觉。他已经完全没有再与之谈下去的兴趣了。他愤愤地抽出一根烟来,兀自点上,然后坐在了大友的下铺。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一切都好似静了下来,刚刚还在那束从小窗户照进来的阳光里起舞的尘埃们,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不合时宜躲了起来看不到踪迹了。小陈准备抽完手上的这支烟就走。
大友这时候翻了个身,在床沿上把烟头捻灭了丢在地上说:“你跟老陈他们一家是一个地方的?”
小陈对于大友突然开口问这事儿感到些许的奇怪,不过还是回答说:“是老乡。”
“他们一家不是早走了吗,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回去啊?”
“多挣点钱呗!”说着说着小陈自己都不由自主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