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留深圳记:现世安稳就好
黄维
离开家的年,总有些矫情和落寞,在外的孩子自行珍重,无论一人过,还是一帮朋友吵吵闹闹,总觉得故乡离的遥远,心里的酸楚在某个不知名的时候冒出来。
2009年,第一次在深圳过年。
除夕晚上,刚认识一年的朋友和一帮同事在我们的出租屋里动手做饭,又去K歌,七八人,男男女女。喝完回家我就坐在地上落泪了。这是我第一次在外过年,想着家里的年夜饭、鞭炮、对联、还有那油腻的杀猪菜。那时已凌晨3点,蒲少突然从房间出来。看到我满脸通红,他倒了杯水,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进房间了。我抬起的手放了下来,桌上还是晚餐的残渣,未收拾的碗筷,满垃圾袋的塑料杯。
蒲少跟我同一年进公司,两人在宝安24区合租了一间不到四十平的小两房。他下班后的任务是打游戏,那时候还没有英雄联盟,类似天龙八部玩的很火。我跟他约定,我做饭的话,他洗碗。到第二天早上碗筷依然在桌,我不再寄希望他能干点家务了,改成了我做饭菜做家务,他负责吃饭。后来发现,饭菜凉了,他还在玩游戏。春节七天,他愣是在房间呆了七天,门都未出。
我问蒲少,你这样怎么找女朋友,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他游戏咔咔响,头也不抬问了句,什么?
2015年,第二次在深圳过年。
此时,我离开宝安,到了罗湖。
蒲少给我电话:春节过来玩啊,快,叫叔叔过来。电话那头听到他儿子的声音。他小孩已经3岁了。这时候,我分手二年,还单身,单身到不敢去爱,忘了爱的那种状态。
我说,好啊,不过不玩麻将啊。
那次玩了个通宵,输完了年终奖。
大年初二,拉着同样玩了一晚的朋友老付去爬梧桐山。爬到好汉坡底下,老付说,你上去吧,我在下面睡会。他说着就找了一个石凳躺下了。我一个人嘿咻嘿咻的上了山顶,天蓝的很透彻,雾气微微,远方的城市尽收眼底,城市高楼、海面帆船、路面飞车。一个人坐在山顶的石头上,呆坐了十分钟。一晃已经在深圳七年了,弄的连年都不敢回家过。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回家,不是没假,也不是钱少,而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