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拉底最美工匠

强雯
1. 春天并不总是按照挂历上的节气而来的。 明明在春节,小阳天就闹得热气腾腾,雄光万里;刚撕下节气雨水,就蹿了几场数九寒天的凌冽。南方的暴冷暴热都是没有先兆的,直接劈头盖脑浇洒起来。当地人习惯了这样的气候,一热或一冷,不观望不揣摩,人和天气一样,果断减衣,果断增衣。没有半点犹豫。只有车载收音机还在苦口婆心,劝诫大家谨慎对待阳和天,小心清寒伤人,但大家基本上当它是应景日历,没话找话的一篇。 二月底,在元宵节到来之前,气温一日高过一日,奔向20摄氏度了,阳光由温煦变得刺痛,烤着去年的脊背、头发、脸庞,体内寒气嗖嗖蒸发,“太阳好大,去走走,祛毒!”私家车几乎全城出动。出租车好不容易亮了“空车”的指示灯,旋即又熄灭下来。捷足先登者,纷纷到河边,到森林,到野生生命聚集的地方,斜躺、横放、腻歪……这温暖的时日,就是白捡来的好处,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子,人人端着讨口盆接着、抢着,蜂拥而上,不甘于后,这盆里盛的是一寸光阴一寸金,比金还贵重,吸一口就能益寿延年。谁让这里是阴冷潮湿的西南一隅呢,东经105°,北纬28°,几千年的阴湿寒气往子子孙孙的股骨里钻。 “翻眼白”绕着一张张小白床,吆喝“拔火罐了拔火罐了。您体内寒气太重,得拔拔了。”盲人按摩店恐怕是渝城里最好的小本生意。不足两公里的渝州路上,就开了十余家。临街、背街、转角、阴角,都塞满了筋骨不畅的呻吟。当然,也不全是旺季,比如这几日,老天稍一露阳光,便万物吐新,万物灵长的人自然要赶着迎着。此刻,谁要少晒了点太阳,谁的生命能量就无端被别人占用了。 “翻白眼”偎在门口,闻一闻空气中有没有草木烧焦的味道,耳朵里跑着别人的欢笑。 常宽就在“翻白眼”的楼上租了三间房。名曰“太古”。90年代的楼房,已经陈旧,唯一的好处是地处主干道,车水马龙,交通方便,地铁直达,才被剪去枝丫的黄葛树正好与他阳台齐平。除了冬天,这里都是一片葳蕤。这三间房也不放其他,就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