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她的胳膊走出昏暗的32楼电梯间，一头扎进人迹罕至的通往天台的楼道，推开形同虚设的铁门，先行一步跨入天台，随后用有些过分鼓励的眼神邀请她跨过锈迹斑斑的铁门槛到这边来，仿佛特意从真空里为她拉扯出了一片亮白的世界。天台上林立着各种被建筑材料伪饰得相当成功的箱体，他们两人没人有心思去了解它们的功用。 “叫我来干嘛呀到底？”她随意地把右腰处方才登楼时因扭身角度过大而绷出的衣角重新塞回裤腰里。她穿着一件米白色的防晒服，下接一条浅绿色斜纹喇叭裤，他则穿着绿色短袖T恤和白色收口速干裤，与她的颜色恰好错开。 他笑了笑，方才抓着她胳膊的左手拇指捻了捻其余几根手指。“带你飞一会儿看看——” “干什么？”她古怪地打断他，把两手背到身后。 他面颊肌肉一抽，连忙摆手道：“你相信我，这是真事，真的。我做梦的时候，就梦见，我在城市上方飞行，醒来之后，本来呢，就只是当个梦了，结果我闲着没事儿一试，真的可以飞起来。” “真玄，”她指了指空中。“你先飞，飞起来再说。” 他提了提裤腰，凝神用右脚往地上一踩，左脚上提，收到右小腿肚的高度，如同一个芭蕾舞者；此时他已经悬浮在空中了，周围没有丝毫的依傍，身上也没有负载任何可供其飞行的装置。 “真的可以飞？”她绕着他走了几步，眼里流露出些许惊异，但又好像早就料到会是这样，言语里并未掺入多少意外的情绪，可能是一贯善于塑造自己冷漠形象的经验抵消了她在面对现实中一反常理之事时产生的猛烈心跳。 他见状微微笑了笑，腹背一绷，两肩外展发力，整个人就笔直地向上空掠去，随即双臂展开向左边倾斜，调整飞行的角度，将垂直于地面的身体调节至与地面平行的状态，开始了相对平稳的滑翔，按照相对平稳的轨迹旋转数圈后，缓降在几乎无人踏足的女儿台上。一套动作完成后，他拍了拍手上沾着的青苔碎末，踩着一旁结实的排气管道溜到地面，向她走过去，理了理衬衫门襟和歪斜的领口，故作轻松地问：“怎么样？” “练了很…